延看上去比他还温柔,比他还好接近。158txt
但德音这样一脸期待,我自然不能说这么多,便点头回答:“他是个挺好的人。”
德音托着小下巴,瞅了我一会儿,才唉声叹气了一声:“他平时很少和我讲话的,一定是因为我钢琴弹得不好……”
我很疑惑:“他不和你讲话,却一直和你约会?”
“是啊。”她点着小脑袋,道:“他这两年一直都在维也纳,因为这里安静嘛……然后,我来维也纳,其实就是为了离他近一点,再然后……嗳,阿清姐姐,以后你如果去乐器室,可以尽量带着我吗?”
“当然了。”原来她是担心这个:“我不是说了,我没办法单独和异性在一起。不带你带谁呢?”
德音用大眼睛萌萌地瞅着我,问:“阿清姐姐,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真的没有谈过恋爱,我怀疑我这辈子不会有恋爱了。谁让我在还没谈过恋爱的年纪就被魔鬼选中,成了俘虏。即使逃得出去,我这副千疮百孔的样子,也没有资格去谈恋爱。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我觉得她今天很不安,或许原因就像她所说,cecil跟我多说了几句话。
当然我觉得没什么,如果是我,大概也不会和德音去谈太复杂的话题,她很快乐,这就足够了,人一旦开始复杂,就会失去快乐,不是么?
但她如此不安,我便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解释:“德音,其实我结过婚。”
德音顿时瞪大了眼睛:“啊?”
“我结婚……三年多。”我叹了口气:“你不是问我的耳朵怎么回事吗?是我前夫打的。”
☆、十二占有欲(1)
没错,我的耳朵是盛华延打的,一个耳光,是去年。
我有个师兄叫顾起,他和我渊源颇深,早年顾伯伯和我爸爸在同厂上班,后来顾伯伯辞职下海,举家搬去了首府城市。我和顾起的关系不过点头之交,但我们同时学钢琴,遇到的概率也很高。
顾起就是我妈妈口中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我也一直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所有的比赛,只要有我们两个,我们一定就是冠亚军。
高中毕业时,顾起去奥地利留学,钢琴班替他做了个饯别宴,临结束时,他问我:“清清,你会出国留学吗?”
我不会。
顾起能这么早就走,是因为顾伯父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可我父母不一样。高一那年我爸爸再婚,也有了孩子,两边都过得不太好,我学钢琴已然很奢侈,若要出国,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那天我摇头说我不会,看到了他满脸的失望。
他走的那天,大家一起去机场送他,他进安检之前又拉过了我,说:“清清,我在wn等你,你认真考虑一下吧。”
wn是世界级音乐学府,也是一种梦想。那时我以为我只要努力,在国内一样可以功成名就,却万万想不到后来的一切全都变得身不由己。
顾起这一走就是八年,我还是突然听allen说起,华盛最近在接洽顾起在国内的巡演,才知道他已经获得了世界级比赛奖杯。他被外媒评价为最有前途的年轻钢琴家之一,甚至有幸到波士顿交响乐大厅演出。
这时候我只是一个遭人嘲笑的商业琴手,已经远远被他甩到了后面。
巡演到a市时,我收到了顾起经纪人送来的入场券。我自然高兴地去看了,非常敬佩他超凡的技艺,犹记得最后一曲肖邦的《夜曲》被他诠释得尤其好。
结束之后,顾起在全场观众的掌声中行礼,并对第一排的我点头致意。
散场时我的心情其实有点落魄,跟着人群离开演奏厅,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到顾起,他擦着脸上的汗,笑着问:“清清,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
我正在摇头,他又笑起来,灯光里,那一口洁白的牙齿一如钢琴上的白色按键:“我一直在wn等你,但你没有来。”
那顿晚餐的确勾起了我的很多想法,顾起并没有问我之后的生活,只不停地讲述wn的生活以及美丽的维也纳。
我在用餐即将结束时才发现自己依然幻想着wn,听他讲那些事,错觉在那里深造的人是我,它让我快乐到忘了自己已经身不由己,让我灰暗的生活终于有了一点光。
然而他话锋一转,忽然低声说:“知道素叔叔出事时,我正在考试……没有人告诉我。”
我摇头:“没事。”
“后来比赛结束,我爸把事情告诉我,我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可是……打不通你的电话,再后来,我爸说你结了婚。”
“嗯。”
☆、十二占有欲(2)
那年我爸爸被人诈骗了一百多万工程款,我知道这件事时,他已经服毒自尽。我马不停蹄地从学校赶回家,却连他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只听人说七窍流血,送去医院时一直在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