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延一直恨我弹钢琴,他跟钢琴的战斗由来已久,后来干脆王不见王。
结婚第二个月,我出院第三天,回去时发现盛华延把我的钢琴砸坏了。那架琴是我爸爸在世时买给我的,为了这个我跟他大吵了一架。
然后他一声不吭地把我按到钢琴上,扯了我身上的东西,若不是女佣进来死命地拉住他,那次我一定就死了。
其实不是钢琴的错,是他不对,可我跟他讲不通事情,提起这件事就唯恐要挨打。只好暂时不弹了,按allen的建议整天出去逛街刷卡,拿信用卡往海湾别墅里搬东西。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几个月,盛华延也不再回来,听说是有了新人,正打得火热。
我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整天盼着他回来跟我离婚。
有一天,我照例去败他的家,回来时发现衣帽间的大门敞着,管家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
进去一看,果然是盛华延坐在沙发上,叠着腿,叼着雪茄,挑着眼尾瞄着我,显然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我一露面,便指着满屋子大敞的衣柜,问:“你是打算跟我对着干一辈子?”
那时我年纪还小,被虐待了大半年也会怕,他砸我爸爸的遗物我都认了,他说我什么我也都受了,我怎么就对着干了?
我没理他,他就对管家吩咐:“把这些垃圾都清理了。”
“是。”
他又转头冷冷地注视着我:“这种品味也配弹钢琴?”
“我的琴已经被你砸了。”
他冷哼:“所以你就穿着吊带裙和透视装四处去丢我的脸?”
买的时候我根本不看,反正我也不穿,他不愿意,我也省事:“你要是心疼钱我就不买了。”
盛华延就不再理我了,又看向管家:“把她的尺寸告诉唐蕊,让她们每个季度准备一百套外装,一百套睡衣,二十套礼服给她。”
管家张大嘴巴,听着盛华延想了想,又说:“款式随意,必须端庄。”
他熄了雪茄,在余烟渺渺抬着那对漾满不屑的眼睛,笑着问:“我心疼钱?素清,你明白跟我结婚应该怎么生活吗?”
☆、九献辞(2)
我不吭声,他腾地就火了,指着我开始骂:“你不明白对吧!你根本就没智商!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你那些五线谱,那些蝌蚪文!有用的事情你一件也不想!嫌我砸你的琴?我都想砸了你!”
长久以来,我最讨厌的就是盛华庭这副德行,傲慢得像扑克牌里的老k,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傻瓜,就他自己好,就他自己对:“你终于开始腻烦我了吗?”
“我岂止是腻烦!”他伸出手,一把薅起我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最好收敛收敛你这副死样子,别逼我收拾你!”
我完全想象不出他收拾我的样子,他已经收拾得够够的了,真的。
所以我一下子没忍住,开了口:“你是不是回来跟我离婚的?”
他的额角顿时绷起青筋:“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点头:“是,我有病,你正常。你最正常了,你看什么东西不顺眼就去破坏,你太正常了。”
我这半天说话的语气不可谓不温顺,结果话的内容还是不免激怒了他。他顺当地把我提溜起来就地正法,我不知道管家出去没有,反正在这间别墅里我已经没有尊严可言。
完事之后我趁他洗澡跑回我自己的浴室,锁好门,用椅子等等东西顶住门,任凭他怎么吼也不开。
我想不通,想不通。不知道是我做梦还是盛华延疯了,除了法国餐厅那一顿,之前他叫我吃饭都是我在买单。我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我家也没人得罪到他,他却把我强掳过来,捏来揉去地欺负到现在。
我坐在地板上,听着他像个野兽一样在门外吼,不断地在心里恨自己:我怎么还是不想自杀?
我怎么还没活够?
后来盛华延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踹开那些东西,把我拖回了卧室,绑着我的腿开始上药,连声质问:“你很喜欢被人绑得像头猪一样,是不是?”
“你还是不知道教训,是不是?”又开始冷笑:“再敢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我就剁了你的手,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弹钢琴!”
在这样的飞来横祸之下,我的人生里所剩下的、不会被夺走的东西,也只剩钢琴了。
哪怕没有琴,我还是可以借别人的,即使一首钢琴曲只能带给我五分钟的安宁。
可是他不懂,他也不想懂,我也不想告诉他。
我怕他剁了我的手,而且手还在我已经觉得疼,一疼就忍不住眼泪,把手伸到了他面前:“你剁吧,你现在就剁了,你干脆把我全剁了……”
说到一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