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可以指责你,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
殷禾看着不知何时消失,又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闵思农,他断了一臂,脸色苍白如纸,身上也带着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污渍,整个人显得分外狼狈。
谢若望似乎没想到他竟然又会回来,道:“我道是谁,原来一条狗也会出来咬人。”
闵思农看着他,道:“骂我是狗?当年坐在云洲首座的,可是我的父亲!”
“你这个道貌岸然,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父亲怎么会死,当年折桂之宴上那么多人,你竟然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他顿了顿:“论狠心,谁比得过你呢?”
闵思农靠在柱子上面,“反正我也要死了,这么多年忍气吞声,不如今日就说个痛快。”
下一刻,他单手用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殷禾距离他稍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眼,顿感头皮发麻。
只有谢迟站在不远处,除了刚开始进殿说了几句话以外,整个人沉默极了,此刻他也侧首看了闵思农一眼,像看一张桌子或者凳子似的,没有丝毫波澜。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只见他的胸口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珠,一个又一个地挨在一起,整个胸膛之上竟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极为骇人。
他自己倒像是习惯了似的,面上没多余的表情,反而低头看了一眼,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当初说的会帮我除去的诅咒,结果呢?”
那些胸口长着无根之花的人此刻也不叫不喊了,看着闵思农的样子,倒是比他们都凄惨得多。
闵思农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炼制了祭神锁,怎么会有折桂之宴,就连我们这些后代也要受诅咒而死。”
众人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那为何偏偏他没事?我们既没有参与折桂之宴,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暨氏的事,为何还会生出诅咒来?”
谢若望既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回应闵思农的质问,他只是坐在那里,像是看戏一样看着眼前的画面。
覆水难收,殷禾心道:恐怕谢若望已经打算把今天在场的人都杀了,再次将云州重新洗盘。
闵思农冷哼一声,又道:“他当然没事,他当年耗尽心血炼出的祭神锁,连神都能杀,怎么会因为区区诅咒就奈何得了他。”
“至于你们身上的诅咒……”他顿了顿,脸上尽是讥诮之色:“动动你们蠢笨如猪的脑子想想,都该知道那是他从祭神锁中放出来的。”
听到这里,四周顿时像炸了锅似的喧嚣起来。
有人实在沉不住气,不由出声骂道:“成天装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眼看事情暴露了,恼羞成怒了,还想拉着大家一起死!”
闵思农看着众人群情激奋的样子,接下来,又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话。
“让你们死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打算吃了,还在乎你们这些蛆虫不成?”
他慢慢转过头来,看着谢若望:“这么多年过去,羽山神脉的灵气也快要用尽了吧,谢迟身负神脉却迟迟没有飞升,是不是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