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叔,姜婶的事,我都记在心里,叛贼凶残无度,姜婶惨遭杀戮,那个凶手后来逃离晔城,以后若能找到他,一定让他为姜婶偿命。“
书心说着说着掉下几滴眼泪,好歹是多年的亲人,在她眼前死在少将军府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若不是来为我送鱼虾,未必会遭此横祸。”
书心内疚不已,一是为众人解释姜婶为何在少将军府,一是暗示唐大叔,姜婶前来,是为了长子彩礼一事,本为了借钱的。
果然,一听这话,诸位亲朋近邻窃窃私语,唯那唐大叔气势又弱了三分。
书心趁热打铁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姜婶之死,我一直深感内疚,好在她入土为安,也了却一桩心愿。只是人死了,活着的还得继续,不知道唐大叔可有什么要求?书心一定尽力弥补。“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看着不说话了,各个催着他要钱:“快说啊,五十两银子。”
“别犹豫了。”
周围有很多人催促,唐大叔也下不定决心,恐怕五十两银子,并不是他心中所愿。
书心盘算了一下,道:“我昨日才归,许多事情不知详情,不若大叔再回去考虑一下,可等少将军回来,届时一起处理。”
这一改口,唐大叔急得张大嘴巴,“啊啊”说不出话,只他的两手各种比划。
“找夫君可得看清楚了,你那唐叔,心里明镜儿似的,嘴却笨的要命,但是有的人油嘴滑舌,心术不正,还不如你唐叔呢。“
姜婶提醒的话言犹在耳,瞬间眼泪憋不住了:“唐大叔放心,少将军府就在这里,就算你一个人来,我也不会赖账的。”
适才听仙果说,他的幼子生病,恐怕也没钱请大夫治病。于是书心又道:“小泉身子不好,下次你把他带来,我给他请个大夫看看。”
唐大叔瞬间冷静下来,嘴唇也不动了。
因许多哑巴是听不见的,书心怕他不明白,又叮嘱道:“少将军未回,我一个妇人家,不好招呼你们进府。若你听明白了,便先回去吧,考虑清楚,再来不迟。”
这下唐大叔颤抖着点点头,拉着旁边几位的胳膊,匆匆回去了。
“三叔,不能走,保不准他骗人呢!”
“就是,三弟,不如要五十两银子,小泉那病,多少钱也不够,要个五十两,你以后日子也不愁了。”
离了少将军府,浩浩荡荡一行人仍七嘴八舌议论着,大都劝说唐叔要钱,不要客气。
没多久,几户人家凑到一起,正堂为首坐着一个老头子,头发发白,听着七嘴八舌的转述,思索着书心的话是何意。
“要我说,这钱怕是要不回来了。“
“大爷爷,为什么这么说,那夫人看着挺好说话的。“
老头子摇摇头:“那夫人我也听人说起过,在平巷住了多年,和你姜三婶交情不浅。若是往常,我也不会胡说,可你们是否记得,她的夫君是何人?”
“少将军啊,薛星铭。”
少年人性子急,脱口而出:“我们都知道是他,这才去要钱,普通老百姓,哪有钱呢。”
老头子点点头,赞许的看向这个孙子,只是他又看着几位中年人问道:“你们可还记得少将军是何人?可记得十年前轰动晔城的御医一案?”
孙子年纪小,十年前才几岁,根本没有印象,而那几个中年人,猛地睁大眼睛,恐惧不已:“爹,你是说……”
老头子点点头,又接着说道:“三岁看老,他十年前肆无忌惮,现在正直青年,手握大权,难道就会改变吗?”
“也不一定啊,也许……不对,三年前还有一桩……”
一家人讨论了许久,最后认定书心以权压人,要他们见好就收。不然为何多次提及少将军,还有身子不好的小泉呢?
唐大叔听着家人的讨论默不作声,心里已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