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当晚,新郎官高兴的酒盅不离手,一边喝酒一边说些什么怪话。不是喊带兵打仗,就是说成家立业,偶尔清醒一下,又抱着书心不撒手。
他的黑脑袋伏在胸前,轻声叫着书心姐姐,惹得新娘子心上一阵颤动。
早年间,星铭非说长幼有序,要书心叫他哥哥。
偏偏书心瞧不上他那一副倨傲的样子,便问他哪年生人,一听他小了两岁,顿时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长幼有序,你该叫我书心姐姐。”
他的脸唰一下红透了,自然没喊。
后来书心也逗他玩,撒娇耍赖要他喊来听听,一直没有听到。想不到,新婚之夜,新郎官竟然自己开口了。
“书心姐姐。”
只四个字,她的胸膛便跟放了烙铁般滚烫,怦怦直跳。
那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初识的时候。
一个眼明心亮的美少年,处处帮扶她和阿娘,因担忧母女推拒,便假借父亲之名。
书心性格别扭,星铭也愿意处处哄着,今天送一个妆奁,若她不便使用,明日便会送一份小食点心。
想到这些,书心内里无尽的柔软,她轻抚着他的头,像一个姐姐那样,温柔的说,睡吧,睡吧。
几句轻哄,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一晚上安安静静,没有呕吐,也没有发酒疯,除了偶尔的情浓热浪。
管家惦记着少将军饮酒头疼,便叫丫鬟小红记得送醒酒汤。
那小丫鬟倒是个实在人,管家吩咐的事,一句也不敢忘,醒酒汤早早熬了一大锅,一早就去新房拍门喊叫。
“哪里的蠢货,滚出去。”
星铭闭着眼把人一顿骂,小红才十来岁,头一次进府伺候主子,哪里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管家又再三交代,必须要少将军喝了醒酒汤,以免伤身。
如此一来,即便星铭两声怒吼吓得小红心脏咚咚跳,仍是执着的敲门叫门:“少将军,早上要喝醒酒汤了。”
看那傻丫头颇有不罢休之势,星铭憋着怒气从被窝里钻出来,门一开,接了碗也不管是冷是热就当着小红的面一饮而尽,然后用力一摔,碗和托盘都碎在小红脚下,吓得目瞪口呆眼泪直流。
书心一夜都不安稳,这会儿醒来,人还迷糊着,看着门口进来一束亮光,不由多看了两眼,但只有那两眼罢了,“嘭”一声,星铭把门狠狠关上,这下书心也清醒了。
“怎么发那么大火,看着太吓人了。”
她还不知道前因后果,所谓发火吓人也只是摔门那一桩小事罢了。
随手够了床边的衣裳,白生生的胸脯从鲜艳的红被子里探出来,正巧被回身的星铭看的清清楚楚,他不禁嘿嘿一笑,“不生气不生气。”
刚刚摔门摔碗,这会傻笑,书心不解,披上衣衫才坐起来,又被星铭猛扑过来,抱着搂着躺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