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厚小心学着,孩儿到他掌心的刹那间,一团柔软,他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像阿娘。”
他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眉眼看了许久,才道:“娘子,起什么名字好?”
怀胎十月,他想了无数名字,全在看见孩儿那一瞬,推翻了。
“贤娘、慧娘,婉儿、花儿、果儿的,这不都是你中意的名字么?”
杜以珺轻笑着望向他。
方文厚有些不好意思:“寻常人家都叫这些,我们孩儿要与她们不同。”
娘子不是凡人,孩儿必定脱俗。
他才不要叫那些满大街都是的庸俗名字。
方文厚刚要说什么,突然听见一阵沉闷的钟声,从皇城方向传来。
“是皇城丧钟!”
杜以珺一愣说道:“安帝驾崩了。”
*
皇宫内,大庆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请出了安帝遗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逸宣……温良闲雅,敦厚和顺……继位,长公主鹤亭摄政监国。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是,吾皇万岁!”
“父亲!”
逸宣哀伤地痛哭着、掉眼泪,他才十七岁,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文武大臣争论,先办先帝丧仪,还是先办新帝登基仪式。
“陛下,你觉得呢?”
“我,我听姑姑的。”
*
“为人父母,总对孩儿寄予厚望,才在名字上绞尽脑汁。”
杜以珺看着抓耳挠腮的丈夫,脸上笑容淡淡:“我不在乎其他,只想她以后过得舒心就好。”
“那就叫舒心?”方文厚立即说道。
“嗯,不妥吧。”
杜以珺想起那阵钟声,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换一个吧。”
“陛下新丧,你是为官之人,该有避讳。取名舒心恐怕大不敬。”免得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方文厚说是文人出身,却没什么政治头脑,都做了官了,啥也不懂,杜以珺也懒得说太多。
“那算得了什么,忠君爱国,重在行,不在这细枝末梢上。娘子不放心,咱们叫书心便是。”
“书本的书,同音不同字,正好你我二人因此相识,也算纪念。”
他喜滋滋的说着自己的小手段,杜以珺不禁一笑,看来夫君没她想的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