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她一直郁郁寡欢终身不嫁的原因。
如果她曾经感受过那样的爱与恨,曾经经历过那样的甜蜜和痛苦,这世间又有什么还能令她开怀?
我合上日记,忍不住又想哭。
结果一直到最后,姑婆也没能如愿。
章二 穿越2
过了一会,我想把日记放回盒子里时,才发现盒中还有一个手镯。
手镯是金的,雕着华丽的牡丹凤凰,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我曾经见过这个镯子,以前姑婆一直戴着。也是我上高中的某个时候吧,她有一天看着我,突然长长的叹气,晚上我就看着她在镜子前面坐了很久,然后把那个镯子脱了下来,从那之后就没再带过。我曾好奇的问过为什么,姑婆只淡淡地回答:“我老了。”
当时只觉得奇怪,那个金镯子精致漂亮经久耐看,又不是什么只适合年轻人的明艳俗丽的饰物,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到现在才明白姑婆的意思。大概那个就是她日记里提到过的订情信物,所以她一直带着,等着能再和他团聚的那一天。但是——我想我和她年轻时的相似伤到她了。她看着十几岁的我,再看着镜中年华老去的自己,只怕是已经死了回去那人身边的心。
同是女人,我觉得我很能理解。姑婆在自己年华最好的时候遇见他,又在那时离开,几十年来,看着自己一天一天的老下去,只怕心里宁愿他永远记得那个年轻貌美明艳动人的瑞莲,也不愿他见到她这般满脸皱纹白发苍苍。
我拿着那个镯子,心又开始疼。
姑婆临终时对我说“去他那里”“救救他”应该就是指这里和她所爱的那个男人了吧?但是……
她离开这里时才十八岁,去世时已经六十八。
时隔五十年,那男人还在吗?就算在,还记得她吗?
我虽然答应了姑婆要去“救他”,但五十年后孤身从异世而来又身无一技之长的我应该怎么办?我连怎么去见他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我能见过他,我能将姑婆的心意传达到,那之后我要怎么回去?难道也要在这里死上一次?万一死了也回不去怎么办?
种种问题涌上心头,有如一团乱麻,我禁不往头痛起来。
长叹了一声,甩了甩头,我把姑婆的日记和镯子都收起来,然后看向那条通往山下的小路。
算了,不管怎么样,先从这里下去吧。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再说。
这句“从山上下去”说得轻松,但对于我这个已经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上班族来说,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在山里走了一天一夜,饥寒交迫狼狈不堪,种种艰辛不可言喻。最后有个樵夫救了我。
坐在樵夫家里简陋的竹椅上,捧着他母亲特意给我做的热汤大喝了一口之后,我才有了又活过来的感觉。
老婆婆帮我清洗了身上的伤口,又找了她的衣服给我换上。也幸好在山上时摔那几跤,我的衣服都被树枝荆棘撕扯得不成样子,他们倒并没有发觉我跟这世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只是问了些我叫什么,哪里人,为什么一个人在山里乱跑之类的问题。山里人纯良朴实,我随口编了些什么路遇劫匪孤身逃亡之类的话,他们也没有怀疑,一脸同情地留我住下来养伤。
章三 阴谋1
这樵夫住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房子大都是土砖茅顶,衣食用具看起来的确像是古代中国,但是具体哪个朝代我却分辨不出来。好在语言也相差不远,沟通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本来想一边学习这边的事情,一边打听姑婆那个叫昶昼的爱人。但是除了我的确是在南浣没错之外,却什么也没能打听出来。也许是因为这个村子实在太过偏远的原因,大家都只关心自家生计,至于皇帝叫什么,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情了,根本没有知道的必要。
我不由有些急躁。这样下去,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人?怎么样才能完成姑婆的遗愿?怎么样才能回去?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又不由得想,我回去又能怎么样?我在原本的世界爱情事业什么都没了,连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也去世了,换个世界换种生活也无所谓吧?何况这是姑婆曾经呆过的地方,而且语言文字什么又没什么阻碍,就这样住下去也没什么关系吧。
于是我就在“急躁的想回去”和“无奈的安于现状”这两种截然不同情绪的循环交替之中过了半个多月。
然后余士玮找到了我。
那天不过是跟着村人去城里赶个集而已,一不留神走散了,才刚落单就被人拿个布袋兜头套起来打昏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雕花大床,锦被纱帐,显然和那小山村的茅屋土坑不可同日而语。我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后颈呻吟着坐起来,床前两个青衣女孩被惊动,一个往屋外走去,另一个则挑起纱帐来扶我。
“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那个做丫环打扮的女孩没回话,只是向我张开了嘴。
我怔在那里。
她的舌头赫然只有半截!
很明显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切断的。
她无视我的震惊,闭了嘴,一脸平静地扶我起来,帮我换衣梳洗。一开始我还想抗拒,但是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