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我真是太感动了!”索尔斯亚连声道,可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十一个身材曼妙的金发女郎婷婷行入场中,每个人手中的黑木托盘上,都静静地躺着一枚银色铁十字勋章。等到她们纷纷立到了各个组织首领面前,那些看台上的老者这才慢吞吞地行下,神色俱是倨傲无比。
“这些大人物怎么动作这么慢?乌龟吗?蜗牛吗?”索尔斯亚恼火地低声咒骂道。
长老们沿着阶梯缓缓而下,逐渐行到众人面前。他们伸手自拖盘中取起了一枚枚灿然勋章,神情变得肃穆而庄重。
“愿铁十字架的光辉永沐尔身,在日耳曼的荣耀之下,所有的敌人都将战栗跪伏,最终”为“地狱蝰蛇”首领授勋的那名老者忽止住了话语,愕然望向侧腹。一截“嗡嗡”轻颤的纯蓝光体,正自那里斜斜拔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直欲令人作呕。
那满面灼伤的军装汉子缓缓收回光剑,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笑意:“‘暗夜’向您问好,日耳曼老杂种!”
老者愤怒地低吼一声,方自抬臂,一股夹杂着碎裂内脏的血水自侧腹创口急喷而出,稀里哗啦涌了一地。他身躯微晃,瞠目向后退了几步,颓然倒地毙命。
同一时刻,每一个麻袍长老俱是遭到了阴险狠辣的偷袭。而敌人,却是来自于四面八方!
冰冷,狭长,锋锐的三尺青锋,被紧握在一个保安装束的瘦削汉子手里,如灵蛇般吞吐着长长的白芒。尖利的啸叫声疾起过后,他周遭的三名长老均双目翻起,抬手捂向咽喉处,口中发出怪异之极的“咯咯”声。一缕极淡的红线,绕着他们的颈部缓缓显现,逐渐加深。“扑扑”闷响中,三颗头颅硬是被腹腔中喷涌而出的鲜血顶起,一飞冲天!
另一个衣着普通的矮小汉子双手虚空连扬,他正面的一名老者突兀觉得身体一轻,两支手臂已是无端端地跌落地面。老者顿时嘶声痛嚎,惊骇欲死地向侧方奔逃。刚跨得几步,整个上半身忽平平飞起,砰然坠落地面。仍在迈步的下半截身躯,跌跌撞撞地赶上,于血泊中撞作一堆。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他那满是茫然的老眼,终于寻到了要找的东西——一根横拉在空中,几近透明的细丝,那上面,正缓缓往下滴着他的血液。
突袭,在短短十数秒内结束。同时动作的这批人,来自于几个不同的组织,出手却是同样残忍无情。场中除了那些老者尽皆被格杀外,十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金发女郎亦是无一幸免,全部伏尸当场。
场中其余几个未参与的组织,包括一些突袭者同组织的伙伴,脚步开始渐渐后退。一道无形的墙,似乎已在无声无息之间筑起。看台上那些金发年轻人仍是端坐不动,但目光中却已俱是杀机毕露。
林野淡然望向立于遍地尸骸中的十几个汉子,无声地笑了一笑。自突变开始,赵若兰那娇小的身躯,就有意无意地护在他身前。几个亚裔大汉看在眼里,亦是无端端地紧张起来,索性在林野周遭围了个圈子。而我们的“上帝之手”先生,从一开始,就压根没离开过林野半步。身处人墙之中的绝对安全感,几乎要让他笑掉了下巴。
“阿穆勒先生,他来了吗?”高处那男子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半点异样。
军装大汉冷冷地道:“我们是‘暗夜’元老会,你觉得不够分量?”
“不不,你们这次的潜入非常成功,突袭时配合默契,手法利落,不愧是世界第一流的杀手组织。能够一举格杀那些老头子的人不多,但你们却做到了,对此我非常钦佩,并向你们的勇气致敬。”男子沙哑地低笑道。
军装大汉睃了眼“地狱蝰蛇”的首领:“为了混到这个岛上来,我们不得以用了些小小的手段。虽然他们并不乐于配合,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事情还算顺利。”
“我的全家都在他们手上!我是被逼的,我不想这样的”那首领嘶号起来,身边几个雇佣军俱是面如土色。
高处那男子叹息道:“啧啧,想不到闻名世界的‘暗夜’,居然也会使用这种可悲的手段。难道仇恨的力量,使得你们已经放弃了尊严吗?”
场中,瘦削高挑的保安汉子反手扯下头部一层累物,满头青丝瞬间披散而下,却是个肤色白皙的女子。另一个矮小汉子亦是除去乔装面罩,一张吹弹可破的少女脸蛋俏然显现。
“我的上帝!‘暗夜’居然也想到了这招!真是活见鬼!”索尔斯亚仔细地看了林野几眼,神情大定,“林,你的样子比他们都要恶心,只要我们不说,一定没人能拆穿的。”
“罗刹姐姐,扮男人一点也不好玩,现在舒服多了!”那少女笑吟吟地道,神色轻松之极。仿佛她现在身处的,不是危机四伏的敌穴,而是一个遍布着鲜花与青草的小小公园。
罗刹冷冷地注视着高处那对暗黑幕帘,手臂前端缓缓探出两柄清冷锋刃:“我们连生命都已准备舍弃,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正文第一百十二章激战
浓厚沉重的黑暗,凄厉诡艳的妖红,暗淡无声地交织糅合,冷然构筑了整个杀戮之碗的沉默色调。
寂然流淌的粘稠血泊中,十几头孤傲的暗夜之兽,面对着百倍于己的敌人,冷冷淡淡地探出了自己的利爪。
罗刹双臂垂于身侧,自尸骸遍地的场中走出,径直踏上了那条仿似通向修罗地狱最深处的赤红血河。她的身材高挑曼妙,长而柔顺的青丝直披到腰际,随着身姿行进而温柔起伏。臂端的清冷锋刃,却在这一片柔美线条中不屈地泛着森然寒芒。
血色灯辉之下,呈圆形环筑的看台通体暗黑,所有的“十字军”年轻人,组成了这片几欲要吞噬一切死亡海洋。他们冷冷地睥睨着那名直行而上的女子,一如雕像般漠然的脸庞上除了凛冽杀机外,没有任何一点能称之为人类情感的东西。
罗刹走得很慢,步履坚定,头颅略为高傲地昂起。在超过五千名敌人的环视下,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到达了看台一半高度的时候,最顶端隐于幕帘后的那名男子,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