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抬手阻止:“不用。”
“不知道陈先生在哪里高就?”林辛同挥手让管家退下,礼貌地问道。
“我们兄弟俩现在没有做事。”陈野淡然道。
林辛同瞄了一眼正在对一盆鱼子酱大感兴趣的巴赤:“令弟可真是个强壮的小伙子,为人也相当的直爽”他话锋突然一转:“两位身手了得,在外谋职未免大材小用,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在林家做事?”
见陈野不置可否,林辛同叹了口气:“父亲他老人家晚年孤单,我又不能一直在他身边陪伴,难得这次和二位这么投缘,如果不嫌弃的话”
“对不起,我们有自己的事情。”陈野直接拒绝。
“相信您并不一定知道,美国一小半的电视台、电影公司和报纸杂志社都有我们林家的股份,近年来任何一州大选时,州长候选人所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和林家搞好关系。说父亲是这个国家的传媒之王应该丝毫不为过,只要愿意,甚至马路上的一个乞丐也能在一夜之间被我们造成巨星!”林辛同笑了一笑:“陈先生,要知道能为我父亲工作的这种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得到的。”
陈野的目光冷下:“我并不想参加任何竞选,所以,我想你找错人了。”
正文第三十章亲人
林辛同雍容地用餐巾擦拭双手,礼貌地和每一个人打过招呼后离开了餐厅,刚刚转过门角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的温文尔雅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神色。
他径直传过前院,走到车房前,一辆全球限产50部的银灰色奔驰sr600已经打着了火。
司机跳下车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车厢里已坐着一个人,年轻俊俏,清秀温婉,一眼望去竟比女子还漂亮三分。
“怎么样?”年轻人问,语音低回,沙哑中透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林辛同摇了摇头:“两个小子不肯留下,这下倒是有些难办”
年轻人眉梢不易察觉地微扬:“你是怕那些人还会再来?”
“老爷子对他们有恩,这次他自己偷跑出去后,那几个影子自行回国去领罚去了,但恐怕现在已在来美国的路上。”林辛同轻轻拍打着年轻人的纤巧细洁的手背:“如果有这两个小子在,我就多了条理由打发他们,这些年来我做什么事情都缩手缩脚,很是头痛。”
“你要的人,我已经找来,就算他们来了,‘知难而退’四个字也是应该懂得怎么写的。”年轻人略缩了缩手,玉脸生晕,嗔了林辛同一眼。
林辛同的呼吸已经有些粗重,他敲了敲车内的隔板,轿车悄然无息地驰出豪宅。
儿子走后的林容基明显得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捧着肚皮满足地打着饱嗝的巴赤,眼中露出古怪笑意。
“老爷爷,我们来这里干吗?”巴赤站在水花翻腾的泳池前,看着眼前的热辣景象,显得有些畏首畏尾。
林容基露出堪比木乃伊的魔鬼身材,一下子跳进池中登时被嬉笑着的女孩子们围了起来。
“我左边这个,是去年花花公子最受欢迎的封面女郎,你看她那象不象一颗黑珍珠?右边这只顽皮的金丝小猫,则是今年的冠军,当然,完全由我内定。”老人一手搂着个姑娘,在水里笑道。
巴赤看看已经开始往回走的陈野,再看看水中正朝他抛着飞吻的女孩们,不由头皮一阵发麻,逃也似的去了。
林容基松脱了缠在两支小蛮腰上的手,眼神清澈地注视着远去的陈野背影,神色欣慰。
两天后,林家客房。
“明天一早走。”陈野道。
巴赤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是想到纽约有名的地方几乎已经被自己玩了个遍,不由点头:“好的,哥,我们该回去了。”
门外脚步声传来,“对不起,陈先生,我们家老爷请您到书房去一下。”管家阿六敲门进来恭敬地道。
陈野略有些疑惑地跟在阿六身后,后者将他引到一扇木门前鞠躬退去。犹豫了几秒钟,陈野抬手敲门。
“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陈野推门而进。屋内陈设很简单,房间并不大,一张檀木书桌正对着门,桌上放着叠纸张,一块紫水晶镇纸正押在上面。各种书籍排满了墙角的书架,一侧的墙边,摆着一张茶几和几张椅子,一套功夫茶具搁在几上。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右手墙上挂着的一幅五星红旗。
站在书桌前的林容基注意到了陈野的眼神,老人涩然一笑:“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根。”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难以泯灭和割舍的东西。”陈野出人意料地没有沉默以对。
林容基点头:“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故事。”他看着陈野,目光哀伤:“希望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陈野一言不发,但也没有出去。
林容基抚弄着桌上镇纸,怔怔望着上面晶莹的篆刻,语气低沉地宛如自语:“以前有个小兵,打仗很勇敢,运气也很好。和他一起入伍的伙伴死得死伤得伤,可偏偏就是他一点事也没有。时间一长,便慢慢地提拔了上去。”
他神色落寞地走到书桌后坐下:“那小兵的妻子早逝,给他留下两个儿子,大的那个从小体弱多病,诊疗不断,小兵虽然已经做到了连长,家中还是未免拮据,无奈之下只得弃戎从商。他做事刻苦,又肯用心,生意渐渐做大,经济上虽宽裕起来,但每每思及未能戎马一生,未免心中郁郁。小兵,不,商人的另一个孩子活泼健康,却调皮顽劣,最喜欢的,就是与其他孩子打架。他生意上事物烦琐,脾气又暴躁,难得回家一次却往往见到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