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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捷那么高大的汉子,此时红了眼,执拗地说:“年尾总是要回京述职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烬知道他哪边都舍不得:“你留在京中,还能顺便帮我照顾他。”
听他这样说,辛捷不好再执意跟去,说话间,路边有个中年男人摔了一跤,背筐里的大石头“咚”一声砸在地上。
动静还挺大,那人像受了伤,躺在地上嚎叫,半天没爬起来。
林烬正要下马,辛捷快速跃下,跑过去将人扶起。
林烬握着缰绳等在原地,那男人的胳膊怪异垂着,应是摔脱臼了。
这在军营连伤都算不上,辛捷三两下就给人接好。
片刻后,辛捷折返,很有趣地说:“那人还怪好心的,说带我去背石头赚钱。”
他为讨好林扶荣他爹,有空就去他家劈柴担水。
此刻没穿官服,就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那老百姓没认出来。
林烬把缰绳丢过去,懒得理他,策马走了。
辛捷跟在后头:“京中的人就是舒坦,背个石头还能挣恁多钱。”
他眼珠子一转,惊喜地说:“将军,漠北那批老兵可以安排到这来啊,比阿荣的差事都不差什么了。”
“扶荣俸禄那么少?”
辛捷说:“不少了,有九十石呢。”
林烬稍一思忖,调转马头,远远跟在背着竹筐的老百姓身后。
转过荷园,没走多远,就看到十几个人围着一座小院,边骂边往里扔石头。
辛捷很惊讶:“嗬!钱是这么挣得吗,”他策马过去,大声喝道,“给我住了!”
众人回头,被林烬的绯红官服唬了一跳,怯怯地停了手。
林烬靠近了些,视线越过低矮的院墙,看见里头木门紧闭着,隐隐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他担心有人出事,刚打算踩着马鞍翻进院内,一个青袍文官从街角直直冲来。
“袁大人。”林烬认出他。
袁柏听说有人砸他家门,脸色都吓白了,见林烬在这,突然就放了心。
他扶正官帽,气喘吁吁地拱手:“下官见过节度使。”
门里听到这话音,立即喊起来:“老爷,你可回来了!”
袁柏的夫人孩子都安然无恙,那两个护卫很机灵,刚察觉不对劲,就找人去报案,又将妇孺藏在屋内。
他们不好向百姓动刀,只抵着门,在屋外守着,等顺天府的衙役来解决。
辛捷问了一圈,发现这群老百姓是见报酬丰厚,背着石头就来了,连院中住的是谁都不清楚。
如此简陋的院子,隔墙还听得见鸡叫,谁能想到住的是个官呢。
平民侮辱袭击官员是要枭首流放的,这群人被衙役围着,吓坏了,跪在地上喊冤求饶。
家人没事,袁柏不想揪着不放,真要他砍了这十余人的脑袋,他也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