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纯笑得纯然:“请了林将军呢,不好胡闹,”他说着看向门边,“听说他进了宫,应该有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
听他请了林烬,虞幼文浑身肌肉一下绷紧了,阿桃手法娴熟,揉着穴位替他捋了捋。
“你为何不提前跟我讲?”
虞景纯挽袖替他点茶,邀功似的说:“先前他寻你麻烦,我替你说了好话,他让我攥个局,说大家聚一聚。”
虞幼文没笑:“王爷面儿真大。”
这不是好话,可虞景纯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根本不在意,仍旧笑嘻嘻的:
“你自个摸进将军府,这事儿本来也就过去了,可他不依啊,昨儿个还催我这事呢。”
虞幼文垂着眸,想着什么事。
虞景纯面上露出些担忧神色,小声问:“文鸢呐,我心里头不安,你跟我撂句实话,你进将军府做幕僚,是奔着前程么?”
虞幼文玩着杯盏,不吱声。
虞景纯忧色更浓,他劝了这个劝那个,脑袋都要挠秃了。
“文鸢呐……”
“呐甚么,好好说话。”虞幼文被吵的烦,“在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腔调。”
虞景纯抿紧唇,颊边梨涡更深,怯怯地说:“我往常这么喊,也没见你生气。”
虞幼文头疼,支颐侧坐:“上次你不是说南边来了群清秀少年,让人喊来。”
“眼见林将军要到了,你……”他觑着虞幼文的脸色,止了话音,又小声嘟哝,“早不开窍,偏选这时候,”他扬声叫道,“来人!”
房外候着人,闻声立即开了条门缝,浓妆艳抹的老鸨谄媚笑道:
“王爷尽管吩咐。”
“上回让留的人,没给人碰吧?”
“哦哟,没王爷吩咐,哪敢让旁人沾手,”老鸨笑得讨好,“奴家这就着人叫来?”
虞景纯挥挥手:“快去快去,将我选的两个清倌一并叫来。”
虞幼文闻言,把玩茶盏的手滑了一下,指尖不小心戳进茶汤内,烫的他一个哆嗦。
虞景纯跟自个烫着似的,哎呀呀的大叫,让阿桃寻冰来敷。
这小乱过去,门轴响了一声,率先进来四个男孩儿,面目清秀俊美,敷粉描眉,鬓边簪花,端的是雌雄莫辨。
后头则跟着两个清倌,身段苗条,五官娇柔,亭亭立着,腰肢蒲柳似的软。
虞幼文选了个会唱曲儿的少年,瞧着有些文质彬彬的雅气。
在桌前站着,犹如小白杨,一点没有小倌的自觉,语调生硬地报姓名。
虞景纯咂了下嘴,抬目四顾,眼前这场面,简直比他往常还淫靡不堪。
他玩味地看了半晌,见虞幼文只顾着拨冰块玩儿,也不理人家,看戏似的笑:
“文鸢呐,你不伸腿,小芙蓉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