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洪医生并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那显然这些都是众所周知无需避讳的事情。
“说起秦尤。”杨护士说:“他母亲好像因为心脏病复发进医院了,他这两天一直在门口守着,说来也奇怪,老太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守了两天,一次都没让他进过门。”
“我也听说了。”洪医生跟着道:“听说还拿花瓶把他砸伤了,母子俩也不知是怎么闹的,今天早上还被他气得又抢救了一次。”
因为康时不记得秦尤是谁,杨护士还体贴地帮他找了张照片,道:“是楼下科室拍的,人长得帅嘛,颓废的样子也很养眼。”
康时这才认出来,他是那天浇花时来找池定华谈话的人。
他们并没有在秦尤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话题很快被扯回来。
洪医生回忆起来,说刚入职那一年里是最好玩的,因为大家都没家庭,也没什么拖累,自由自在。一年后,康时跟池柔柔结了婚,聚餐的时间相对减少,但交际圈还是有的,他在医院,她常年呆在商场,两个人的交际圈不重叠,几乎两不相干。
这倒不算什么,只能是普通夫妻常态。
康时逐渐淡出社交圈,是在婚后一年左右,那个时候,大家约他他已经不再出去了,只是说家里有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找他了。但整个科室都发现,康医生逐渐变得更加沉默。
和孙科长的交谈是在对方的办公室里,对方给他倒了茶,第一句就是:“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康时明白他大概是知道内·幕的人,礼貌道:“您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生病的吗?”
“这个得问你的心理医生,当时你告诉我你得了重度抑郁,无法再继续工作,我给你介绍了一个比较远的医生,他没有向我透露过你的隐私。”
“谢谢你。”
“客气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容易压力大,要适当排解才行。”
“您说我辞职,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一年前了,你后来不是去你老婆那里工作了吗,说那里也许会轻松一些。”
一年前。
树影斑驳,男人静静望着前方河道护栏,袖口遮挡下,腕上的疤痕只露出一点。
妻子真的欺骗了他。
她说他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才自杀的,可他分明在一年多前就离开了医院,什么样的工作压力,能让他在离开工作一年之后还能影响那么大甚至导致他割腕自杀。
“怎么样了。”耳边传来声音,他抬眼看去,秦尤正好从一侧走向护栏,正在跟谁通话:“有没有查到什么。”
电话另一边的人有些犹豫:“倒是查到了一些。”
“说。”
“给夫人的信,好像是……池总派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