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
门铃声响起,池柔柔道:“可能是叫的外卖到了,我去拿。”
十分钟后,一份金汤水饺摆在康时面前,池柔柔道:“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尽量把工作搬回家里来,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做想做的事,好不好?”
“你不用迁就我。”康时道:“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不是迁就,是我想这么做。”
他不再发表异议。
饭后,他在阳台边坐了一会儿。思想的噪声太大,他心中塞了太多的疑问,便止不住地去想。
他克制着,一发现这件事,就立马拉回来,然后放空自己看着窗外。
“你要不要去睡会儿。”池柔柔在他身后道:“我看你脸色很差。”
他反应了一下,点点头,起身走回了卧室。
池柔柔跟着他进去,看他乖乖上床,乖乖拉好被子,还对她说:“午安。”
“午安。”她说,眉心却始终拧着。
他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池柔柔又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她关上了书房的门,拨通肖津的电话,迫不及待地道:“他现在很不好,今天又弄伤了自己。”
“我说了,你骗不住他。”
“现在还能怎么办。”
“没有办法,他是我们导师最看好的学生,你以为你能控制人心,可他在心理方面的造诣比你深一百倍,你那些手段在他面前只是皮毛,只要你在欺骗他……不需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他就能发现。”
“怎么可能。”
“他很敏锐的。”肖津低声道:“你以为这么多年来,是你困住了他吗,只是他自己画地为牢罢了,包括这次催眠,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愿意,我根本不可能成功。”
“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不是吗?”
“没用的,也许他愿意配合我,可那又怎么呢,就算失去所有记忆,他也不会变成傻子,他有脑子,会思考,你困住他一百次,他就会破局一百次。”
“怎样算傻子。”
肖津喉结滚动,眸中湿润了起来,他哑然笑了几声,再开口嗓音染上了嘶哑:“池柔柔,你听过前额叶摘除手术吗,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他会答应,你可以带他去摘除前额叶,这样,他就永远属于你了。”
“……我没有这样想过。”
“我该夸你吗,至少你还有底线?”肖津的语气里带着浓郁的讽刺,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为康时感到悲哀:“为什么会他遇到你这种人,池柔柔,适可而止吧,我不会再帮你了。”
“你不是也怕他想起来吗。”
“我确实怕。”肖津道:“但那又怎么样。从我跟你发生关系的那一秒开始,我跟他之间的情谊就到此结束了,现在只差那最后一层窗户纸,倒不如捅破了,决裂而已,我早就知道会走到这一步,但是你呢,池柔柔。你很清楚不是吗,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跟他已经再无可能了,所以你怕极了,如果他醒来,一定会不顾一切离开你。”
“我才不怕。”池柔柔寒着脸道:“他爱我,他不会离开我,他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