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他故意拖着音调,阴阳怪气。
温鲤像是被他刺了一下,心尖莫名发痛,她昂着头,眼神很倔地回:“我愿意倒贴陈鹤征,也愿意上赶着追他,只要他站在那里,我就会朝他靠近!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来操心!”
她越是表现出偏爱那个人,江应霖越觉得心里有火气,沉甸甸地压住他,让他莫名愤怒。
他盯着温鲤,看她半晌,忽然笑了声,拿出手机滑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温鲤。
温鲤以为他要拍照或,立即扭头躲开,同时,她听见一阵笑声,从那部手机里传来。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某家夜店的夜场,灯光又暗又乱,强烈的电音。
几个女孩笑嘻嘻地闲聊,温鲤敏锐地听到,她们频繁地提起一个名字——
“你真的睡过陈鹤征啊?少骗人了,他连恋爱都不谈的,anna撩他半天,他都不上钩,那么肥一条鱼,不晓得便宜了谁。”
另一个人立即接口:“你头一天出来混呐?不恋爱不接吻,不代表不给睡!陈家兄弟,大的小的,我都尝过,超猛!妈的,爽一晚上,姐姐回去给下面涂了三天化瘀消肿的药,痛死啦!”
其他人哄她,“皮厚啊你,什么话都说!”
“自己人面前装什么!要装纯,到陈鹤征面前去装,他就爱纯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巴甜甜的,叫几声‘阿征’,说几句‘人家不要’,保准他上钩!不止是我,好多妹妹都用这招钓过他,成功率百分之四十五。趁帅哥颜值还在,当睡则睡,而且他真的猛,包管你爽到天灵盖都飞起来……”
又是一阵哄笑。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江应霖将手机捏在两指之间,转了转,“全世界都知道他爱哪一口,都知道装纯就能钓到他,只有你,傻逼兮兮地以为他是情种!”
温鲤眼中忽然出现某种光亮,她直直地看向江应霖,“泼脏水这种招数,游轮上已经用过一次了——江应霖,你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彻头彻尾的垃圾!”
这是江应霖第一次见到小白兔露出爪子和牙齿,不由挑眉,“你不信?”
“我不会通过一个人的嘴,去了解另外一个人。”她说,“更何况,评价陈鹤征,你远远不配!”
说到这里,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给包厢送东西。擦肩而过时,服务生不小心撞到江应霖的肩膀,江应霖立即转身,一拳挥在服务生脸上。
其他包厢的客人,有的听见动静,出来看热闹,走廊里顿时乱做一团。温鲤趁机离开,走到转角处时,江应霖的声音从身后追来——
“温鲤,陈鹤迎出了名的花心爱玩,陈鹤征从小跟着他,耳濡目染,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陈家是什么样的家庭,你连高攀都不配,懂吗?他们喜欢的是强强联合,陈鹤征可以玩你,但绝对不会娶你!我不配,你更不配!”
*
在其他服务生的指引下,温鲤终于找到正确的路,回到包厢门口,她没有立即推门,而是背倚着墙壁,略站了站。
包厢暗色的门板没关好,温鲤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有音乐,有聊天,以及陈鹤征醇郁的嗓音,问身边的人:“鲤鲤呢?去哪了?”
有人接话,听不清是贝斯还是鼓手,大概醉了,音调含混地说:“看人看得这么紧,你累不累?陈鹤征,我以为你就是玩玩的,不会真栽了吧?为那种小女孩?”
不等话音落下,忽地一阵脆响,大概是有人摔了杯子。
接着,是陈鹤征压着愠怒的声音:“不会说话就闭嘴,别拿没礼貌当标新立异。”
包厢里一阵嘈杂,众人七嘴八舌地劝了几句。温鲤在外面听着,只觉心态有点拧。
拧得难受。
怔愣间,有人叫她。
“女士,”穿三件式制服的服务生递给她一个药盒,“这是您要的润喉片。”
温鲤整个人都有些钝,她正要伸手接过来,眼前一暗,有人先她一步拿走了药盒。
陈鹤征也从包厢里出来,他看一眼手上的小盒子,低笑了声,故意问:“给我买的吗?鲤鲤心疼我啊?”
“心疼”两个字,叫他说得又轻又柔,温鲤却觉得鼻尖发酸,她突然扑过去,将他抱住,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