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依旧在下,湿润的凉意从窗缝中飘进来。她的指尖有些凉,而他的掌心却是暖暖的。
片刻之后,夏月的心似乎被那点温度暖得软了起来,迎着他的目光,嘴角轻轻一扬,故作轻松地说:“我真笨,早就该想到,你们长得有点像。”
子瑾侧着头:“哪里像?”
夏月皱着眉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将脸凑了上去,琢磨了一下。半晌后,她投降道:“可是多比较几下,又觉得不像了。”
子瑾仿佛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认真地蹙着眉,最后却又忍不住笑道:“你好敷衍。”一张笑脸看上去格外俊朗动人。
“我哪里敷衍你了?”夏月瞪他。
“我还不知道你?”子瑾反问。
“是是是,自然是因为你好看一百倍,所以才不像。”子瑾自小不喜别人拿面貌来开他玩笑,仅有夏月才可以随意以此揶揄他。说了一半,夏月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你九叔人家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明明缺着一排门牙,却硬要缠着他姐姐要糖吃。”他幼时换牙换得比同龄的孩子晚,又爱吃糖,不知道闹出了多少趣事。
夏月本以为他还会继续反驳她,没想到他却直接用唇封住了她的嘴。
她错愕着,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依旧小心地吻着她,吻得谨慎含蓄,和上次一样,唇瓣相贴,没有大肆进攻,仅仅是轻轻地摩挲着。
她红着脸,不敢呼吸,觉得自己手脚都没地方放,许久才定住心神,小心地用手肘将两个人隔开一点距离,微恼道:“你是属狗的吗?”
他忍俊不禁:“你要是下次再拿小时候的事情打趣我,我还这样。”
“反了你。”夏月正色道。
他笑了起来,将她揽入怀中:“明日等送你出了城,我把手边的事情了结后,就去找你和外祖母她们。”
她抬头对他说:“要走我们一起走。”
“嗯。但是我还要随梁王一起回来。南域的事情要给九叔一个交代,还有我的父王母后和喻家牵扯在里面。”他说,“虽说九叔肯定能猜到我和你在一起,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你不报仇了?”夏月拽住他的衣襟。
子瑾淡然一笑:“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不是更重要吗?”
她心情复杂地问道:“尉尚睿他是不是拿我来威胁你了?”
子瑾怔了一怔,摇头:“……没有。”
夏月牢牢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真的?”
他偏过头:“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又要忍不住亲你了。”
这时,楚秦找来,说是其他人在前厅等着子瑾将明天的事情再商议一下。
子瑾闻言,跟着他去了前厅。
待他走了后,夏月将灯全部点亮,屋内陡然变得亮堂堂的。整个周宅只有她这间屋子才有密室,为以防万一,她执意叫子瑾和她住在一起。
于是,这两夜都是她睡床,他睡外面软榻。
周宅不比别处,每一个能进出府邸的人都要谨慎对待,所以并无多余的侍女,一切都要夏月亲力亲为。所幸她这人历来洒脱惯了,还因为有子瑾在这里,反倒觉得没了拘束,显得安逸自在。
不知道他们会谈到多晚,于是她先帮他铺床。
哪想却从他昨夜睡过的被褥里抖出一个长命锁来。她拾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小时候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琳琅坊的那只金锁弄丢了之后,母亲就在锦洛请人另打了这一副。后来及笄之后,她再也没戴过,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却不想在子瑾这里。
夏月想了想,将长命锁给他收走了。
夜里,子瑾回屋的时候,夏月已经洗漱妥当。
她却没睡,点着灯,趁着自己的记忆还深刻,坐在桌前将李季之前教的东西写下来。
见她写得十分专心,子瑾也没敢弄出声响来打搅她,安静地去楚仲那里洗漱干净了才回屋。
待子瑾将自己收拾妥当,回来睡觉时却发现长命锁不见了。
他一个人静悄悄地找了一番,未果后,有些急。他只好走到夏月跟前问道:“你看见我的东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