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少阁主漫不经心回头,轻声问:“解不开?”
银面少年摇摇头,重新握住了那段柔软雪白的绢布,哑声说:“无事。”
“师父。”
……
当夜,王为良便收到飞鸽传书,令他务必保证公子隐去向自由。
王为良看着信,鼻腔中发出声不屑的哼笑:“自由?”
他道:“他慕子翎不是向来想去何处就去何处,狂妄恣意至极么?还需要本官保证?”
然而观星阁的指令终究不容小觑,尤其是现在少阁主是“那个人”的观星阁。
“五哥儿。”
他唤道:“有事要你做了。”
门外,肩上停着雪鹞的少年走进来,他的眼睛漆黑明亮,却是只没有灵魂的傀儡。
王为良吩咐了一番,而后他俯身行礼,低眉垂眼地离去了。
府宅外,狂风吹得正盛。
边境的风沙呼啸作响,极目朝梁成驻军的方向看去时,一片黑暗中,只有稀疏零星的几点火光。
好似没有多少人在,看不出有多少兵力。
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在那片黑暗中匿藏着的,实则是一头悄无声息的巨兽。稍有疏忽,就会被立刻咬断喉管。
雪鹞少年在黄沙中慢慢地走着,他的不远处,还堆积着前几日战役中死去的将士尸骨。
他立在尸堆旁,一动不动地静静注视着。
大漠风吹日晒,死尸们已经有些微微腐烂发臭了。
但是少年却好像闻不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一样,反倒蹲下身,微微伸出手去,在那已经露出了白骨的尸堆旁轻轻碰了碰。
冰冷的,黏腻的骨。
少年看着自己的指尖,不知在思索什么,稍时他蹙起眉头,向来柔顺驯服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意。
另一边,梁成军营。
秦绎走后没多久,又遣了人来给慕子翎收拾干净。
他好像淋一场雨后就清醒了一些一样,这次站在慕子翎床侧,已经平静许多了。
“三日后,孤就带你启程去沉星台。”
秦绎没什么语气地说:“你有什么遗愿,快些告诉孤。孤也许能替你圆一圆。”
“那请你快些死吧。”
慕子翎闭着眼,哑声说。
“……”
秦绎于是被噎得转身就走了。
仆从们还留在原地,慕子翎毫无反应地任他们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