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长官--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帮我们报仇哇--!”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拴娃、咋回事儿?外边谁在哭天抹泪儿的?”朱旭坐在炕上大声问道。
“营长--、是唐洞儿的张婶儿:她小孙子今天早上去龙湾屯炮楼附近捡子弹壳,结果被炮楼里的鬼子一枪给打死了。这不、寻到咱们这儿来了。”拴娃早就做好了功课,营长一喊、他赶忙跑进屋子汇报道。
“老谢、让老百姓捡子弹壳是你的主意?”朱旭瞪大眼睛质问道。
“我们的子弹来源有两个:一是军分区给配发,二是战场缴获。我们从来不让老百姓冒险捡子弹壳。我估计这是马福村长的主意。”谢营长没做这事儿、连忙摆手否认,他可不想让朱大炮看低自己。
"地方上的同志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呀!”谢营长忙为焦庄戸的民兵开脱道。
“你老谢倒是吃谁向着谁啊!”朱旭颇有深意的看了谢营长一眼说道。
“那有啥法子?咱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待着,就是个虱子老在一个人身上趴着,也和那个人一个味儿啦。”谢营长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看你他娘的是有奶便是娘--哪边给你的好处、你就向着哪边儿。如果将来日本人给好处,你小子会不会就投降日本人?”朱旭用眼睛斜着十分市侩的谢营长问道。
“朱大炮,你说啥呢?我谢大麻子有好占便宜的的毛病不假,但老子是堂堂正正的华夏人、已经扛起了抗日的大旗。,就绝不会和汉奸伪军同流合污!”谢营长被朱旭给说急了,着急白脸的说道,“我这四五百号人全是老套筒、汉阳造和辽十三,人怂家伙孬、这头铁无脑的撞上去不是找死吗?!”
“好、你老谢只要有这血性就行,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是怎么教训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牲的!”说完朱旭斜挎上武装袋、跳下了炕,赤着脚跑出了屋去。
“营长--鞋、鞋、鞋--”拴娃拎着鞋也跟着跑出了屋子。
“婶子、您别着急,这仇我们一定给您报。现在营长正在接待客人,已经有人进去汇报这事了。不过,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朱旭刚跑出屋子,就看见关连长正扶着一位破衣敝履、头发蓬乱的老妇人好生劝慰着。
“关秀彪、你他娘的还学会拽词了--还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个屁!咱吃老百姓的饭、穿老百姓的衣,不给老百姓做主还配叫八路军?!”赤着脚的朱旭对着关连长就是一顿训斥,“婶子你有事跟我说,这里我做主。”说着他快步走上前和他对张婶说道。
“这位长官……、他是--?”脸上满是泪痕的张婶儿指着朱旭十分疑惑的问道。
“婶子、这是我们营长,他比我官大!”关连长笑呵呵地给张婶儿介绍道。
“八路军长官,您……一定要给我们家狗蛋--报仇啊哇!”说着张婶“扑通”一声跪到朱旭面前,声泪俱下的哀求道。
“婶子、地下凉,起来说。”朱旭说着俯下身把张婶儿搀了起来。
“营长,鞋--!”这时拴娃跑了过来,他把棉鞋放在朱旭的脚下;朱旭忙不迭地把脚塞进了棉鞋里。
“今天早上……我那大孙子狗蛋……去龙湾屯炮楼附近捡子弹壳……,谁承想那站岗的小鬼子抬手就是一枪……我那可怜的大孙子……呜--呜--”张氏抽噎着诉说着事情的经过,形如枯槁的脸上老泪纵横。
“婶子你放心,们这些当兵的都是农家的子弟。自己不为自己的家人做主、撑腰杆子。就对不起供养我们的衣食父母!”听了张婶儿的哭诉、朱旭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关秀彪、马上集合一连,带上三门迫击炮,向龙湾屯据点儿出发!”
“是--!”关秀彪敬了个礼,应声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外面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
“老朱,打龙湾屯据点儿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龙湾屯炮楼可有一大四小五个炮楼,驻守的日伪军就有二百多人。有的地方可是钢筋水泥结构,六十毫米的排击炮弹打在上面也就能抠下一块皮来。咱们可不能头脑一热就往上冲,到时候撞个头破血流可不好收场!”追出来的谢营长好心提醒道。
“行不行总得试试才知道!不然的话总装孙子以后在这一带咋混?!”胡旭系好鞋带儿,整了整武装带说道,“老谢,敢不敢跟我合伙干它一票?”
“有啥不敢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老朱、你等着我,老子这就去集合部队去!”说完,谢营长便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