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四爷有能力、也有条件做托举她?的巨人?。
再说了,牛痘、土豆等物本就是功在千秋的东西,甚至可以是皇帝写在史书的功绩。
四爷不会亏本的。
打定了主意,耿清宁反而?轻松了许多,叫葡萄拿来毛笔宣纸摆在小桌上,集市也不再去?逛,终日里不是待在马车上勾勾写写,就是在帐篷里涂涂画画。
她?还学着四爷的方法,将庄子上的诸多事务一条条的列在纸上,按照轻重缓急排了个顺序———立志将写出一份完美的阶段工作?汇报,力求能够吸引住四爷这个天?使投资人?。
还别?说,咸鱼偶尔卷起来,也是相当有实力的。
这是,耿清宁正埋首沉思,只见葡萄撩开帘子一头钻了进来,她?面带难色,“主子,乌雅格格就在外头,说是要给您谢恩”。
那主仆二人?脸皮相当厚,她?嘴皮子几?乎磨烂,二人?就是不走,非要当面给主子道谢才?行?。
不过在她?看来,王爷并不在此处,是以乌雅格格便?是有什么歪心?思也使不到王爷身上,应当是真心?的。
帐篷外,乌雅格格和翠喜俱是等得心?焦,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踌躇与惶然之色。
求人?办事,本就很难张口。
翠喜扶着摇摇欲坠的乌雅氏,自从上回灌了药,又饿狠了之后,格格的身子便?坏了大半,如?今连这秋天?的日头都受不住。
她?按耐下心?中同样的焦急,尽量温言劝慰道,“格格莫要担忧,耿主子既然救下您,定不会扔下您不管的”。
乌雅氏不抱希望的摇摇头,对于耿氏她?还算了解几?分,这人?虽看着得宠,但素来是个不爱出头,也不喜欢惹事,这事若是发生在府里,耿氏定会躲得远远的。
说来也是她?的运道,若是换成府中任意其他人?在此,她?怕是就要葬送在这皇家行?宫里,做了那屈死的冤魂。
想到这里,乌雅格格不禁自嘲的苦笑一声,扪心?自问,前世?若是有人?挑拨她?与那不成器丈夫之间的情谊,她?都恨不得叫那人?早早死了为算,根本不会出手?相救。
更何况这还是王爷下的令———苏培盛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是表哥想要她?的命。
翠喜看着自家格格,只觉得心?疼极了,格格嗓子坏了且不说,王爷还那般狠心?,若是再不找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只怕要在后院悄无声息的没了。
当然,论理来说福晋与两位侧福晋都比这位耿主子的身份要高,但无利不起早,谁会出手?庇佑一个惹了王爷生气的格格呢?
极有可能好处没落着,便?先得了王爷的迁怒,得不偿失。
至于一直与格格交好的钮祜禄格格,那人?自己在府里都站不稳脚跟,更别?提照拂旁人?。
无论怎么看,都是选择耿主子更为妥当,毕竟这位可是能在王爷手?底下救命的人?物。
无论外头的主仆二人?如?何做想,马车中的耿清宁都能确认自己是被缠上了。
光天?化日之下,她?不可能放任同为格格的乌雅氏在帐篷外一直站着,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毕竟要为孩子们?考虑。
耿清宁忍不住叹息一声,怪不得网上都说,遇到难事的时候跟帮助过自己的人?求助,更有可能获得帮助。
经历此事之后,她?才?大概咂摸出这里头的意味,对于帮过一回的人?或事,若是这回收手?,岂不是之前的投资全都打了水漂。
“把人?请进来罢”,耿清宁把手?边的东西都拢起来,全都塞进桌下的小抽屉里,“对了,再上些牛乳茶和软和些点心?过来”。
这些日子乌雅格格好像只要了清粥和软和的面点,若是再这样下去?,人?还没到京城,就营养不良到被一阵风刮走了。
外头的主仆等的心?焦胆颤,好不容易见门帘晃动,葡萄脸虽沉着,但到底是请人?进去?了,二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乌雅氏拍了拍翠喜的手?,扬起最大的笑容进了帐篷,经过葡萄时,还对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吓得葡萄急忙避开。
她?一个奴婢可万万没有受主子礼的道理,不过话?虽这般说,但葡萄的脸上却?是柔和许多,还带了点笑模样。
懂礼数的人?,谁能不喜欢呢?
身后,翠喜徒劳紧追几?步,到底不敢靠近帐篷,格格对耿主子身边的丫鬟都这般客气,她?又是个什么牌面上的人?物。
还是老老实实在外头等着吧。
帐篷内,白梨已?经备好茶点,耿清宁刚坐定,就见外头进来一个身穿厚厚几?件衣裳的人?斜着身子进来了。
刚九月的天?气,细棉布和绸缎都很好,来人?竟然穿上了夹袄,但即便?如?此,她?脸上也并未无一丝汗意,苍白的脸颊微微向内凹陷,只有高耸的颧骨处浮浮的悬着两团红晕。
耿清宁努力回想半年前曾经见过的那一面,当时众人?都在亭中听话?本,那时的乌雅格格有着与德妃娘娘如?同一撤的鹅蛋脸,粉白粉白的娇嫩皮肤,吃东西的时候鼓起来一点粉腮,鲜嫩的像是一颗小荔枝一般。
这幅如?同槁木一般的模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