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皱眉:“我没。”
“吓,这还能瞒过你毛哥的眼睛,听哥跟你说,”毛子伸手把他扒拉过来,语重心长地说,“望望再好那是庆哥的娃娃,十天半月见不着几次,你可是姜块儿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这是自家孩子,谁轻谁重还不晓得。”
程锐问他:“真的?”
毛子愣住,继而猛地笑出声,大声叫道:“喂喂姜块儿!你家这孩子吃醋了,快过来哄哄!”
姜彻头也不回地接口道:“别哭,回头哥给你买糖吃。”
“不够意思啊姜块儿,矮瓜这是要撂高高呢!”
一行人都笑起来,程锐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咬牙切齿地躲开毛子三丈远。
毛子嘻嘻哈哈找上姜彻,问他怎么把孩子收得服服帖帖的。
看着一个人赌气走在最前头的程锐,姜彻叹气,小声说:“你别瞎逗他,小锐最近有事儿。”
“小屁孩哪有什么心事,期末没考好?”
姜彻说:“谁知道,他又不说。”
毛子一脸深沉地摇头,说:“拖家带口的就是累赘,唉……”他话还没说完,邹灵就打后头阴森森来了一句:“你嫌弃了?”
毛子转而应付未来老婆,姜彻自在地舒口气,李成庆又过来递了支烟。他这些年在做木材生意,钱赚得不少,话倒是越来越少了。兄弟俩抽着烟往饭店走,大老远就看见程锐已经站在门口,回头望着他们。李成庆突然说:“矮瓜挺喜欢你。”
“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姜彻的语气有些怅然,时间过得真快,“庆哥你也觉得小锐太粘人了?”
李成庆一支烟抽完了,才说:“挺好。人老了就喜欢想孩子的事,望望跟在身边就觉得这辈子完满了。”
姜彻笑笑,扫了眼抱着孩子的林柏月,等人都咋咋呼呼地进去了才说:“挺好的。”
李成庆拍拍他的肩膀,大步走进店里。
程锐等他跟上队伍了,才一脸不乐意地跟过来,没说拉着他手,却紧紧跟着他,一副谁也碰不得的样子。姜彻失笑,摸他头发,小声说:“李望没你小时候好看。”程锐不理他,他又说:“好了,你是不是傻,咱俩认识多久,你吃我的住我的,李望能享受这待遇?”
程锐瞟他一眼,半晌才说:“我没生气。”
姜彻捏他耳朵:“屁,你小子下边几根毛我都清清楚楚,这点小心思,想看电影了吃完饭就去他店里。”
程锐又是吃瘪,咬着嘴唇不说了。
姜彻知道哄好了,呵呵笑笑,心里倒有点惆怅:兄弟仨不是哄儿子,就是哄老婆,剩自己一个光棍,整天围着邻居家小孩儿转,真是凄凉。
姜彻进了雅间坐下,一边挨着毛子和李成庆,一边隔着程锐坐了林柏月。毛子点菜的时候,她问姜彻这两天有没有时间。
“最近天热,也不忙。”
林柏月说:“那就行,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
姜彻还没说话,毛子插嘴道:“干什么的啊?”
林柏月说:“是个护士,比小半岁,人挺温柔的。”
姜彻一愣,苦笑道:“这是给我说朋友呢。”
“我跟你哥都觉得挺好,去见见。”
李成庆说是,毛子也附和说好,姜彻笑笑,说:“见就见呗。”
程锐没说话,手放在膝盖上,将铺桌子的塑料布扣了个洞。
一群人闹到很晚,姜彻酒量不好,老早就不行了,昏沉间倒还记得叮嘱人别给程锐喝酒。程锐坐在他身边,埋头吃菜,听大人们说话。他不喜欢酒,自然是滴酒不沾。不过有姜彻迷迷糊糊地拦着他,还是很高兴。
几个男人都醉了,林柏月抱着孩子指挥邹灵和程锐把人送回去。电影自然没有放,程锐骑着姜彻的破三轮车,给他盖了条毛巾被,慢慢悠悠地回去。有路灯,视野里还是有些暗。
程锐扶姜彻上楼,他捂着脑袋神志不清,脚步蹒跚,倒是很安静。姜彻比他高,搀起来倒像是被他背着,或是给抱在怀里。耳后是姜彻醉醺醺的呼吸,程锐双腿发软,嘟囔道:“沉。”
姜彻傻笑,一手撑着栏杆想自己走,说:“你慢点,慢点,摔。”
他一动,程锐就赶忙拉,生怕把人跌楼下去。不容易将人放在床上,又找了毛巾擦干净脸,程锐觉得自己骨头快散了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