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好似一柄利剑!似是要洞穿那云层!洞穿那天际!洞穿这梦世界!洞穿那匹诺康尼!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或者猜到了什么。
于是他噤声,不再与之交谈。
而茵克蕾辛却毫不在意的笑笑说道“或许是下个月,或许是下一年。这些无足轻重,而我们也只需在那个解放日来临之前像这样聊聊天就好。”
“不知道博士,你对我的故事感兴趣吗?对……【饥荒】的故事感兴趣吗?”
“……”
查德威克本来不想回应,但旁边的女人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抱歉,恕他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词来。因为哪怕隔着眼罩他也能感觉到茵克蕾辛直勾勾的“目光”。
“好吧,好吧,小姑娘你想讲就讲吧,哎……”
查德威克叹了口气,也只有在这么个时候,这小姑娘才像一个正常的女生。
“呵呵~那让我想想……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讲呢?”
“嗯,就从最初开始的地方吧~”
————
年幼的我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他们被利器洞穿,划开血肉。
失去了血管与皮肉的保护,那本该于体内循环奔流的鲜血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争先恐后的挤出体内。
带着鲜红的“水流”与刺鼻的血腥喷涌而出,只是刹那就浸染了整个房间。
因为我天生目不能视,所以我无从得知“鲜红”是什么。
我只得习惯性的用手触摸。
像水,但更为粘稠……
那就是血啊……血浆混杂着红、白细胞与血小板……与那腥味一同如同狰狞的野兽扑面而来……
我胃中翻涌,但却不敢发声……
那时的尚且都还没有忍受黑暗的恐惧,更遑论于黑暗这种双亲凄厉的惨叫与溅到身体与脸上的温热的血……
哦,对了,还有那让我恶心发吐的血腥味。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一种状态,那状态名为死亡……
鲜活的人承载的生命之舟就此停泊,从此再也无法发声、触碰、交谈……
而我也因此无比恐惧死亡。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它们用冰冷的铁做的武器抵在我的头顶。
我无从得知它的形状自然不知道它是何种样貌。
我只能感觉出冰冷,刺骨的冰冷。
那股寒意比冬天的雪更加深入骨髓,那纯粹的恶意让我不停的发抖,那刺骨的冷好像要将我血液凝结,压弯我的膝盖和脊梁……
我求饶了,向着那群杀死我家人的刽子手。
这是我第一次无比厌恶我自己。
我尚不可知它们要将我带往何处,连导盲棍都没有的我甚至无法直立着找到路只得像是一只鼹鼠一般爬行……
哦,我忘了还有一种动物四肢行走——狗。
丧家之犬的孩童时期的我啊!
它们一脚将我踹开,然后看着我挣扎爬起然后四肢寻找逃跑方向的样子。
我身上满是泥泞,我身上遍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