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花衬衫男子只顾接受服务一概不管之外,其它人总的说来,还比较有患难意识。
「哎?等等,我的衣服呢?」其中一名男子在擦干身体后忽然转向身后,寻找负责烘干衣服的人。
「怎么了?」苏舒问。
「找东西啊!」男子抬头看了眼苏舒,将怀里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是一个相机,我刚刚在脖子上发现的,我想既然连相机都带在身上,其它的东西说不定也会有,搞不好会有可以证明我身分的证件之类的啊!」
不等他说完,其它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其余的人纷纷停下正做的事,拿起原本刚在厨房烤了一半的湿衣服翻了起来。
「我是宋鹏程,是名警察!」把几张湿纸团捡出去扔掉,一名男子率先找到了自己的警员证,渗了水,上面的铅字和照片都有些变形,不过依稀可以辨认是个穿警服的年轻男人;一边说,他又陆续找到了其它符合他身分的东西。
说话的是那名一开始就帮众人探路的高大男子,说他是警察苏舒是信的,对方进屋后小心谨慎却不失礼貌的检查动作,确实很像一名警察。
「哦?警阶很高嘛,难怪刚才那么见义勇为,警官大人。」花衬衫看了眼宋鹏程的警察证,半晌不冷不热的说,忽然看到了什么,长手一伸,他从警察那边拿过了什么,「厉害!枪耶!子弹满匣六颗子弹。。。。。。」
花衬衫正兴高采烈的摆弄着从对方那里拿来的手枪,忽然,手上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抱歉,请别乱碰我的东西。」名叫宋鹏程的警察即使生气也彬彬有礼。
花衬衫看了眼男人手里的手枪,半晌哼了一声,继续在自己的东西里翻腾。
「我叫于思秦,是记者。」摆弄相机的男子有了新的发现,他从裤子兜里摸到一张临时记者证:「上面写着我今年三十三岁,双子座。娱乐周刊。。。。。。呃,难不成我就是传说中的狗仔队员?」
抬起头看了看众人,于思秦只是笑嘻嘻的,看起来,现在情况很恶劣却没妨碍他拿自己打趣的兴致。低下头,他在剩下的东西里继续翻找,不过这次除了一些票据之外没有别的收获,他抬起头来,「呃,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
花衬衫男子身上忽然掉出一个铁盒,「哎?名片?」
铁盒里整整齐齐放着一迭名片,很简朴的名片,上面写着男人的姓名、工作地点还有基本的联络方式。
几个人彼此对看了一眼,最后宋鹏程走过去,仔细的看了几眼,最后将里面的东西还给花衬衫,「一张名片可能还不好确定身分,不过既然是一盒,应该是你的东西……没人会随身携带一盒别人的名片吧?」
「唐秉文,公务员。。。。。。嗯,铁饭碗的好职业啊。」于思秦看了名片一眼,然后抬头看看花衬衫,摇了摇头,「人不可貌相啊。」
耸了耸肩,他不感兴趣的回过头去。「我。。。。。。什么也没找到。。。。。。」
顺着声源看过去,苏舒看到一个高瘦的男人,从进屋起一直没开口的男人,苏舒依稀记得他是最后一名被自己拉出来的遇难者,从被救出来到现在,他一直一脸呆愣的样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清醒过来。
那个男人手里的衣服能拉出来的口袋全部翻开了来,然而全部空空如也,他的脸上充满了困惑。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找到任何身分证明,也难怪他会着急,不过其实这也正常,比起每天随身携带自己证件的人,不随身携带证件的人恐怕更多。
看着对方明显有些焦躁的样子,苏舒最终什么也没说。
另一间屋子里的女人此时也摸索着出来了,看不到的情况下她简单的擦拭了她的脸,残妆糊在她的脸上,看上去比没有擦拭前更加狼狈。她的双眼还是无神,不过看她的脸色,苏舒知道她已经接受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你叫韦佳音,今天来这里似乎是为了赴一个重要的约会。」看着女人,苏舒忽然道。
对方果然吃惊的朝向他,苏舒解释,「你的名字是我刚才在你车上看到的,你告诉我你在赴约的途中,不过很抱歉我拦下了你,因为屋里那位可怜的孕妇……她受伤了,需要送医,我和她上了你的车子,然后我们就受到刚才车祸的波及。」
苏舒说着,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只是如果的话……如果他没有救下那名孕妇,如果他没有因为那名孕妇而拦下韦佳音的车子,如果那个韦佳音继续开车前行的话。。。。。。
她也会碰到那场车祸。
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听起来可能更糟糕些,不过眼前她的状况也没有比遇上车祸好到哪里去。
低下头,苏舒也不再言语。
屋外的雨声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加上道路坍塌。。。。。。今夜注定是个糟糕的夜晚。
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花衬衫的男子……唐秉文看起来很是焦躁,赤膊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末了一屁股坐在了客厅里唯一一个长沙发上。
「你,往那边让一让。」毫不客气的命令着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唐秉文有点过分的将湿漉漉的腿也搭在了沙发上。
被排挤的男人好脾气的让了让,然后又让了让,那个人就是这些人里唯一不知道自己身分的人,他似乎不太爱说话,明明身子也够高,可是习惯佝偻让他看起来比一般男人还要瘦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