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人站在车旁,一左一右,陈浮己的胳膊恣意地搭在皮卡车顶上,眼眸幽幽地望向远方的铁路。
&esp;&esp;“陈浮己,是因为我吗?”她猜测问。
&esp;&esp;“一部分。”他没否认。
&esp;&esp;她心上的一块大石,算是彻底落下了,没有悬在空中,不上不下,吊得她烦。
&esp;&esp;“我很高兴,你能来北京。”她笑着转头对他说。
&esp;&esp;“池沅,谢谢。”他缓缓说。
&esp;&esp;真心的,他混沌的十八年里,感谢她的出现。
&esp;&esp;风吹过山岗,两人并肩站着,他收回手,单手抄兜。
&esp;&esp;“池沅,你当初把我从雾城带出去。我现在,也想把蛮达的孩子送出去。”
&esp;&esp;本科毕业的那年,他跟着导师老蒋走南闯北,到处学习,去过万家灯火通明的繁华一线,
&esp;&esp;也去过绵绵春雨的余杭胜景,可无论是江南,还是北上广,他都没有想要留下的想法,唯独这片土地。
&esp;&esp;“陈浮己,你不怕吗?万一这条路十年八年都修不成呢?你就一直在这儿吗?”
&esp;&esp;“有些事,不问前路。”
&esp;&esp;她深深吸了口气,忽然想起那天在科大讲座会上,男人说的话。
&esp;&esp;---“是否愿意为边疆铁路事业牺牲自己?”
&esp;&esp;“随时。”
&esp;&esp;池沅顺着他的视线向远方望去,绵绵雪峰,沧海不绝。
&esp;&esp;“陈浮己,我大概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
&esp;&esp;在这片自然里,她是如此的渺小。
&esp;&esp;他转头看向她秀丽的侧颜,坚定的神情,淡淡说:“考虑自己该考虑的,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
&esp;&esp;那天,陈浮己带她去了雪山,带她去了草原,看过湖泊,见过牛羊成群。
&esp;&esp;当地人很热情,邀请他们一起吃藏式牛肉火锅、糌粑,还有一些她叫不出来的菜品名字。
&esp;&esp;她被陈浮己哄着喝了点青稞酒,但她酒量好,不会醉。
&esp;&esp;就是一整个傍晚,她都靠在陈浮己肩上,跟陈浮己说着一些肉麻刺骨的话。
&esp;&esp;“你醉了,池沅。”他说。
&esp;&esp;借着酒劲儿,她吻上男人的唇,双手攀上他的肩,缠绵而又温热,湿漉漉的,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esp;&esp;勾着他,绕着他,想要把面前这个人揉碎了塞进心里面。
&esp;&esp;青稞酒,或许真让人痴醉。
&esp;&esp;与他唇分开时,身后日落金山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暖呼呼的。
&esp;&esp;此刻她意识到,大概是春天,真的要来了。
&esp;&esp;她跪在他腿间,勾着陈浮己的脖颈往下带,抵着她的额间,轻声,语气带着忏悔。
&esp;&esp;“陈浮己,当年那条消息不是我发的。”
&esp;&esp;男人伸手揽住她的腰,感受着彼此炙热的呼吸。
&esp;&esp;“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