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如果她拒绝,也不是拒绝不掉。
&esp;&esp;只是一个不想走,一个不愿拒。
&esp;&esp;两个人的衣服都打湿了,尤其陈浮己,因为他把外套拿给了池沅遮。
&esp;&esp;到了房间,池沅让他先洗的澡,他没换洗衣物,出来的时候,穿的是酒店的睡袍。
&esp;&esp;池沅给他找了套真题做,自己就拿着睡衣进浴室了。
&esp;&esp;玻璃镜子上裹着一层浓浓的水雾气,空气中还散发着刚才陈浮己冲洗时的热气,池沅一进去,就烧得脸慌。
&esp;&esp;陈浮己坐在她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真题卷,耳边全是哗啦哗啦的水声,莫名心烦意躁。
&esp;&esp;可能是窗外的雨下得太大,也可能是浴室里那人,让人不禁脑海里浮想联翩。
&esp;&esp;约莫着过了一个半小时,池沅才出来,怕打扰陈浮己做题,她连头发都没有吹,只是用毛巾一直搓,直到搓到半干。
&esp;&esp;陈浮己坐在椅子上,熟练地转着笔头,看向她时,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柔美亲和。
&esp;&esp;池沅拉了张椅子来坐在他身旁,认真用笔勾勾画画,然后挑了几道经典的讲解重点。
&esp;&esp;他语气轻佻:“你这么会教人,挺适合当老师啊。”
&esp;&esp;池沅眉眼弯弯:“是嘛,我也想当老师。”
&esp;&esp;“那就当呗。”
&esp;&esp;她摇了摇头:“我妈想让我走科研方向。”
&esp;&esp;“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esp;&esp;池沅放下手中的红笔,整理他改错的卷子,放在一旁。
&esp;&esp;“我的想法对我妈来说,不是特别重要。”
&esp;&esp;快十二点了,两人停止交谈。
&esp;&esp;睡觉前,池沅特意让酒店人员拿了新的被子和床单来换。
&esp;&esp;为了不让别人想多了,她在房间门口就接过酒店人员拿来的被褥,自己给陈浮己换的。
&esp;&esp;熄灯后,房间里不算寂静,雨声顺着玻璃窗户不断跳跃着,淅淅沥沥,不曾间断。
&esp;&esp;“池沅,你没你面上这么乖。”陈浮己翻了个身,忽然来这么句。
&esp;&esp;真的乖的话,根本不会跟他这种混子产生那么多交集。
&esp;&esp;黑夜里,侧躺着的池沅身体不禁怔住。
&esp;&esp;一时她忽然想,自己是为什么非要想着把陈浮己拉回正道上来。
&esp;&esp;只是因为是把他当成朋友嘛,或者是见他家老人可怜,不愿陈浮己一世混荡。
&esp;&esp;还是因为她极有规划而又平坦的十八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陈浮己这种有着不可一世反骨的人,所以她贪恋且执拗地试图改变着他的人生轨迹。
&esp;&esp;这是她做过最有主见、最出格的一件事。
&esp;&esp;某种意义上来问自己,她羡慕陈浮己吗?
&esp;&esp;一点也不,这是和她人生完全背道而驰的一个人。他父母双亡,身世悲惨,家境也不好,日子过得如污水浑浊,叛逆又浪荡。
&esp;&esp;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偏偏有着让人不禁想要靠近的朝气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