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路有些熟悉,但她没想起是哪里。
&esp;&esp;来雾城这么久,走过不小大街小巷,觉得这里的路其实都长得差不多。
&esp;&esp;一望过去,全是数也数不尽的梯坎,两侧夹着常年茂盛青绿的参天大树。
&esp;&esp;她一直在他身后,有时候爬不动了,就伸手拉住陈浮己的衣角。
&esp;&esp;他有时候会停下来等她,有时候直接蛮横地将她拽上去,动作粗鲁。
&esp;&esp;“陈浮己,还有多久啊?”她气喘嘘嘘地问,两只腿不像是自己了的一样。
&esp;&esp;陈浮己望着远处延绵不绝的山头,缓缓启唇:“到了。”
&esp;&esp;池沅听完,才注意到周遭的景色。
&esp;&esp;这是山顶,山城的繁星一览无余,一轮弯月丝毫没有羞怯地躲在云层后面,月光照在半高的草丛里,时不时地传来一声蟋蟀声。
&esp;&esp;耳畔似乎还有山涧缓缓流过的声音,柔化心尖,悦耳动听,但她却找不到具体的位置,好像在不远处,又好似在四面八方。
&esp;&esp;天空不是黑的,而是深蓝,不是让人恐惧的,因为它私有霞光。
&esp;&esp;“好美······”
&esp;&esp;一个住惯了康庄大道的娇小姐,这是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对雾城的赞美。
&esp;&esp;他站在那儿,身姿挺拔,像极了这里的山,像极了这里的江与河。
&esp;&esp;她侧头望向他时,少年的雄姿丝毫不比这逶迤的山脉景色逊色多少。
&esp;&esp;或许他不该混沌度日,不该与污泥交相浑浊,他该是如这山,如这江一样,迅猛而又朝气。
&esp;&esp;看她心情稳定下来了,陈浮己才问:“怎么回事?”
&esp;&esp;池沅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缓缓说:“可能是被人整了吧。”
&esp;&esp;陈浮己没有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池沅望着他:“陈浮己。”
&esp;&esp;他单手抄兜,“嗯?”
&esp;&esp;她笑弯了眉眼:“你请我吃个饭呗,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
&esp;&esp;“嗯。”
&esp;&esp;之后,他带着她走了下山的路,但没走多远拐了巷子,这时候路更熟悉了,池沅总感觉自己来过。
&esp;&esp;她拉了拉陈浮己的臂弯:“是不是就上次我迷路那里?”
&esp;&esp;“挺有记性。”他唇角微微扬起。
&esp;&esp;“当然记得,你叫我滚还推了我一把。”她愤愤不平地补了一句。
&esp;&esp;陈浮己没否认自己的恶行恶语,也没做过多解释。
&esp;&esp;他们一直走,穿过几家瓦房,才停下来。
&esp;&esp;“你家吗?”她望向面前砖砌的平房问,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esp;&esp;“嗯。”陈浮己径直往里走,池沅跟着他。
&esp;&esp;老头坐屋子里头,开着昏黄的钨丝灯,手里头拿着几张竹片编制着。
&esp;&esp;池沅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爷爷是谁,可能是因为他脸上那块疤痕让人印象太过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