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康家回忆起二十年前的事情,想起年轻的老友,情不自禁的笑了。
“你爸吓坏了,问我上来给他偷来的闺女,我说我一早上医院偷的,他被吓得半死,都过去二十年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你爸那会儿的表情可真逗,他当真了,当时慌得呀~”
曹康家笑的直摆手,回忆永远是最动人也最有趣的。
“后来我和你爸解释半天他都没信,我又拉他去了公安局一趟他才冷静下来,那以后,好一阵子,厂里人都戏称我送子小曹。”
这个玩笑一直开到有一天年幼的苏舒忽然问起大人,为什么大家喊曹伯伯送子小曹,这才让大人意识到,苏舒这孩子长大了,快到记事的年纪了。
那以后大家就默契的不再开这个玩笑,都依照苏家的意思,没让孩子知道她不是亲生的。
说来曹康家都觉得张芬娘家人可恨,整个厂里的同事帮着苏家瞒着那么久的消息,却被张家人两嘴说破了。
曹康家说到这也终于意识到他见到苏舒以后过于唠叨,便叹了口气,“别嫌弃我这个老头,好久没有看到熟人,一时间话多的都停不下来。”
“哪会呢,能在这里看见曹伯伯我别提多高兴了。”苏舒理解曹康家的这种心情。
也是曹康家说起送子小曹,苏舒才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一丝丝模糊的印象。
原主的小时候,确实是被苏建兴的同事朋友们的疼爱包围着。
曹康家作为把孩子送到苏建兴眼前的那个人,对于苏舒这个孩子,他也是十分疼爱。
“曹伯伯您现在住哪?等我安顿好了,我去接您来家里玩两天,或者得空了,我带着一一他们去看看您。”苏舒笑着问。
曹康家却摆摆手,“我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别来了,今天能在这里和你说这么一会儿话就行了,出了这个门,你就当不认识我,等我确定我能回去了,我们再走动也不迟。”
曹康家是受了家里一个在外国的亲戚牵连被下放到这里来的,一切未明朗之前都有变数,他不能让自己拖累苏舒这个孩子,还有她的家庭。
“那您至少让我知道您在哪吧?万一有什么事要找您帮忙可怎么办?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好不容易碰见您了。”苏舒道。
苏舒这么说了曹康家才把他现在所在的大队名字告诉苏舒,两人互换了地址,曹康家就点了点他刚才说到的几个花瓶。
“你要想买花瓶,你就买我刚才说的那几个。”曹康家道,“那几个值得你多看几眼。”
更明显的暗示是不能再有了,好在苏舒听明白了,她这是遇到了一个给她掌眼的长辈了。
苏舒当下道了谢,找了工作人员开单子,就要了曹康家说的那三个花瓶。
等苏舒回来的时候,曹康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苏舒叹了口气,越纯朴的人,也越怕给别人添麻烦。
三个孩子一人选了两本连环画,梁振国付了钱,一行人才离开了废品收购站回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以后苏舒把刚才遇见苏父老同事的事和梁振国说了一下。
但是没提曹康家说是在安田县医院门口捡到她的事。
“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他的现状。”梁振国道。
“在不影响我们的情况下,能帮的话就帮一下。”苏舒点点头,“帮不了的话不强求,总得先顾好我们自己。”
苏舒倒是不太担心,毕竟算着时间,曹康家在安田农场也不会再待着超过两年。
且曹康家和苏建兴一样,是行业内的技术型人才,国家正紧急需要这类的人才,说不定都不用太久曹康家就能回原单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