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越发沉默,孟母有些责怪的眼神,她看得见,而恩惠偶尔来家里的时候总能协助孟母帮忙做孟焕喜欢吃的东西,那时,她才觉得,他喜欢什么,她从来就不知道,或者以后也不会去关心,那刻,她觉得,她,该抽身而去,为他,为这个家。
或许,那样,他就不会这么累,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再也爱不了第二个人。
对他,是那么不公平。
对他,这一生,无以为报。
“凌君,你多少对孟焕是应该关心一点的。”孟母的语气里满满的责备,可是她仍然很小心地用着措辞,“孟焕他每天很累,我对你要求真的不高,只是希望你多关心一点就好。”自己的儿子那么辛苦,她怎么能不心疼。
“妈妈,我知道了。”凌君低垂着眼说。
孟母没有继续说,她越发不知道该如何与凌君相处了,而凌君也觉得,孟母对她越发淡漠了,似乎她只是这个家里的一个客人,连说话有时候都用上请字,凌君的心便更加难受。
她敏感地联想着,或许孟母在暗示着她没法给孟焕幸福,而事实是的,她从来就是孟焕的累赘。
尤其后来听到孟母在电话里对着朋友夸恩惠多么懂事,多么大方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个家是她拖累了他们的快乐。
那次她听到真的是无意的,她不是个爱听别人说话的人,她早早的出去了,保姆也不在家,孟母在书房里打着电话,她走到一半又回来了,似乎有什么忘记了没拿,到家才想起,孟焕为了让她散心,让她到他所里找他,顺便帮他带一份资料。
虚掩的门,她欲推进去,可是听到孟母在与朋友的说话后便再也不敢挪动脚步了。
“两个孩子都不听话,孟贝一心想进演艺圈,我不让,她便跟着人家跑去说考什么电影学院去了,真是气得我呀,宁可没生过,还说什么不愿意,她就随便找个人结婚。”孟母说起来就异常气愤,而凌君想着该不该推门进去。
“……”
“孟焕?哎,说起来,我就神经痛,也就跟你说说,是她根本无心对我们家孟焕,哎,要是当初跟恩惠就没这么多事了,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将她捧着还是该让她早点离开孟焕,你说恩惠多好,到现在还对孟焕有心,知道孟焕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我也就说过一次,她就记住了,我真不知道孟焕是娶了个老婆还是养了个小孩,她根本什么都不会照顾孟焕,性格也不好,当初孟焕非要娶这样一个女人,现在看来真的是找罪受。”
“……”
“小孩?”孟母悲苦地叫了声:“我还特地找钟木问了下她的身体状况,哎,估计这辈子都别想有小孩了。”
血色从凌君的唇角逝去,痛楚无声息地蔓延,心有些无法呼吸,她从来就知道那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孩子了,她从来就知道,可是听到孟母这样说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是啊,就跟老李家那孩子是的,最后还不是离婚了,所以说只有门当户对才能长久,毕竟是了解的,孟焕对她是完全不了解,只因为着迷,现在好了,吃苦头了,我们当家长的也跟着难受。”
凌君后面的话没有继续听下去,她艰难地移步走开,却遇到刚买完菜回来的保姆。
“苏小姐你又要出去吗?”
凌君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她的抑郁症又开始加重,她再也不去听孟焕说什么,孟焕敏感地感觉到凌君似乎又开始逃避了,可是这一次,凌君什么都不听,她坚持说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对何越越来越思念,对孟焕越来越愧疚,她在自我折磨着,深深地崩溃着。
她去墓地,一整天不回来,她呆在上上城,也可以一整天不回来。
她觉得跟他没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们的孩子已经没了,再也不可能有了,而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让他痛苦在她的身心里。
她不可以那么做,不可以,哪怕他深深爱着她,她也不可以这样,那之后,他们之间的情感似乎经不起触碰,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让她快乐。
那种无力感深深的吞没着他,直到她说,“我们分开吧,”并且把离婚协议书给他签字。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深深望着她,眸子宛若暗夜星光,眼光深不见底。
他不相信他如此爱着的凌君,会对他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