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笑呵呵的问道“听赫公子说,你到真的是个小神官?”
楚麟瞥了他一眼,不怎麽热心的应承一句:“是呀!”
“虽然年纪轻轻的,但你真的会看相测算?”
楚麟敷衍的又再应一声:“嗯……算是可以。”
那郡丞大人一听,乐了,手掌伸过去“那你给我算算,我下次何时再升官!算得好了,本老爷重重赏你!”
楚麟侧头,想了想,筷子一丢:“好啊,我给你算算。”
先看手掌纹路,接著再观面相。
楚麟讲起这个来,倒是有模有样头头是道:“大人您四方国字,脸型开阔,中轴分明,天庭……天庭也算饱满,鼻型平直,直上天庭……倒是个官运亨通之相。”说道此处,压低了声音,慧黠非常的对这位郡丞说道:“应是背後有个手腕通天的人物在为您撑腰,您的仕途运气,只怕是扶摇直上一路通天的。大人,您是想不升官都难!还来算这个干什麽!”
楚麟一边嘴里说得好听一边却在心里嘀咕:升官?就那一脸印堂发黑眉尖锋利刻薄的凶相,过了这一刻,小命在或不在都难说。
升官?升天还差不多!
这郡丞大人哪里知道楚麟心中所想,一听说自己手腕通天官运亨通,心中暗爽。想说这小神官年纪轻轻,算得居然挺准的!
当下改了先前轻慢的态度,认真仔细的又问了问其他的东西,诸如命中子嗣有几个,家宅安宁与否,祖坟是不是该迁,问到最後,连自己命中有几房美妾,家中那只河东狮什麽时候寿终正寝好让他有机会把偏房扶正……诸如此类,鸡零狗碎的破烂事都问了个遍。
楚麟被磨得早不耐烦,再说算命这种事,也不是什麽都能说得准,只是根据一些表象猜测预知而已,天知道他老婆几时会死!
就在楚麟将要受不住前,那位大人终於被一个急匆匆赶来的下人拉走,看情形,一时半刻是不会再回来了。
楚麟松了口气。
此时天色已晚,庭院之中有下人挑起高高的灯笼挂在檐前屋後,酒席仍是不知要进行到何时。只是喝得兴致浓厚了,夜晚的节目也就开始了。什麽说书唱段子歌舞器乐的表演就一波连著一波,看的楚麟哈欠连连,心里又惦记著萧祈他们两个,自己偏又帮不上什麽忙,几乎坐不住凳子。
心里烦闷,灌了几大杯的甜酒,醉是不会醉,就是想要如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随便拉住一个下人问了问茅房大概的位置,结果自己三走两走就跑差了路。
说起来,这县令的府宅到真是大。
若望城是皇都,地价贵,寸土寸金,佘县是个县城,低价自然不能比。此地县令的宅子居然比皇都三品官员的宅子还要宽敞些。
只是,这茅房究竟建在了何处啊?
绕过山石之後,眼前竟是一座人工穿凿的小湖,小巧玲珑的,上边还架了坐曲桥,十分好看。
此处偏僻,宴席间鼎沸的人声已经远得听不清楚了。四周一片静寂,到叫楚麟生出一个想法:反正四下里无人,不如就地解决了吧!
他还真是念头一起就躲在山石後头撩衣袍,也根本忘了自己四周跟著影子护卫这回事──当然,暗卫们也是不会这个时候大煞风景的跑出来提醒他不能随地大小便。
“什麽?!”
就在楚麟撩开袍子正要解裤带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这样一声高喝,吓了一跳,赶紧蹲在山石堆里偷瞧。
只见那小竹林边恍惚有两个人影,嘀嘀咕咕说著什麽。
只先前那一声高喝听得清楚,後边的几句,全是耳语。
那其中一人罗嗦了几句之後,遣走了另外一个,还在後头催促了一句:“要快!一定要快!不能久留了……千万莫走漏了风声。”
待那另一个飞跑著不见了踪影,这剩下了一个还在竹林边上转悠了两圈,没头苍蝇一般,急惶惶的。
楚麟听他声音些许有些耳熟,只蹲在假山石之中不声不响的。待那人从山石旁绕过,楚麟悄悄的伸头,借著月光与稀疏的灯火,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发现,那人正是方才拉著自己算命的郡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