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平日里看惯了自己的脸,若以他自己做准绳来评判,谁能合他的眼呢?!
不是诚心给人出难题麽!
若三选未被选中,整个家族颜面无光,但若这第四选到了南大人跟前又被撵了回来,就不单单是面子的问题了……里子也都找不著了。
当然,接到诏书的王宫贵族士阶官员们腹诽而已,嘴上是不敢多半句微词的。
南楚麟的名字,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都是片晦暗的阴影,罩上谁,谁就不能抬头。
那个人,纵有天下第一的容貌,也叫人不敢窥瞻。当然,除了皇上。
……
选妃的消息传播速度堪比瘟疫,官员贵族老爷们忙著在本族中寻觅适合的人选入画像,坊间便热热闹闹的瞎议论。
如今画像的人太多,一时间帝都若望城的名画师们炙手可热了起来,画像都得排队。就是平日里经常在烟花巷陌走窜为青楼姑娘画豔图的画匠们,如今都跟著身价翻了几翻,银子捞著大把。当真羡煞了平日同样在章台街里流窜著的填词谱曲写字作诗赚钱的落魄才子们了。
话说,墨玉楼是若望城闻名遐迩的好地方,做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不知道皇宫在哪里不要紧,若不知道墨玉楼在何处,却要被人鄙视。出不起银子进不去不要紧,站在门外偷瞥几眼的机会,总是有的。
这不,呼延靳惜打从边关随著他老爹前脚刚迈进了都城门槛,後脚就被他两位姑舅表哥生拖活拽进了墨玉楼接风洗尘。
“我就说你早该回来,落陵关那鬼地方,鸟不生蛋,要什麽没什麽,亏你能随著你家老爹待上那麽多年。”表兄之一的徐伯重怀里拥了美女一边喝著桂花酿一边叨念不休。
“你当我不想回来的!我当初压根就不想和我家老爹去,还不是他一巴掌拍晕了我强行带走的。我要想自己提前回来,还不得给他一刀劈了。”呼延靳惜说道这里,还夸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仿佛真有人要劈他一般。
表兄之二的徐仲宇闻言,缓缓笑道:“舅父也是对你期望太高而已。想你呼延一门,哪个不是良将之才,你自是应该从小随军历练才好。”
“谁说我呼延家一门武将我就一定得带兵打仗了!”
徐家两兄弟闻言皆是一怔,他三人自幼相熟,早便听过这小表弟说不喜爱当武将,这在世代武将的呼延家,实在是笑话,无人当真。如今话题又再度提起,他二人还当真是有心一问。
“靳惜表弟,那你究竟志在何处啊?”
呼延靳惜听到这个话题,兴致高昂起来。站起身,自墨玉楼头无限憧憬的望著天子居所、未央皇宫,清朗笑道:
“入宫,当皇妃。”
2一梦十年
话说诡月国民风彪悍,好男风者甚众,上自帝王将相下到布衣百姓,男子与男子间婚配嫁娶都是平常。
皇帝可以有男皇後,王爷可以有男王妃,百官可以有男夫人,平民自是可以有男老婆。
但是有一点,哪边是嫁,哪方是娶,却是要搞个清楚明白、登记在册的。嫁了人的男子倒是不影响什麽仕途事业,该经商仍可以经商,原来做官的仍可为官。只是举凡给人为妻为妾的男子,身体要落下烙印,终此一生不可另行娶妻生子,即使是被休弃,也只能再嫁,不能再娶。而且,嫁了人的男子,与青楼女子寻欢,律法上亦是不允。当然,若夫家不与追究,倒也无人较真罢了。
虽说男男婚配十分常见,但是由於男子无法生育,一般人家,很少只娶一位男妻。少不得再娶女子传宗接代。细数起来,颇多不公之处。
所以,心甘情愿嫁给男人的男人,也并不那麽多。
呼延靳惜的话一出口,还果真是惊著了他的表兄们。
华丽的喷出了一口酒,徐伯重惊道:“难不成你此次回来,为的便是这个?!”
呼延靳惜倒是不解了“这个?这个是哪个?”
“看来你不知道。”徐仲宇笑道“也对,你才刚回来,恐怕没有听说。而你爹嘛!也不大可能跟你说这个。你呼延家,便是要挑谁去也不能挑你去待选的,你毕竟是独子!”
“你们到底在说什麽?”呼延靳惜更是一头雾水。
被徐伯重搂在怀里的美人倒是接了话头过去“少将军有所不知,最近坊间最热闹的话题便是此次的天子选妃啊!”
“皇上要选妃?现在?”呼延靳惜一把抓住美人,死命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