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奕似有所感,在李期邈低下头的同时,他的目光穿过了人群,看向了她。
却只是看到了一个圆润的后脑勺,头顶上的那个旋非常的喜人。
他揉了揉眉心,是最近太累了吗,为什么会觉得刚才的注视来自李期邈。
他那儿子还在那山寨里生死不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愁丝。
“众卿请起。”
“谢陛下。”
即使心中愁绪万千,李玄奕的脸上却不露出半点破绽,端着他那生人勿近的架势,气场强大地走到了独属于他的尊贵位置。
该说不说,他喜欢李期邈呢,这两人性格都一样一样的。
哦,还有点不同的就是,李期邈真的喜欢的男人,李玄奕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
果然啊,大辰国的皇室们总是要经历一番断袖的过程。
皇帝落座,一个个有头有脸的大臣们起头,各种恭贺词张口就来。
不仅仅只有干巴巴的万寿无疆,国泰明安以及国运昌盛,那些个文官们花了大把的心思在上面,即使是个小小的祝福语都被他们玩出花来。
有人开始说辞藻华丽的骈文,有人深情吟唱词文。
言宣疯狂地做着笔记,李期邈开始对往后的学生们感到同情,王勃有感而发,一篇滕王阁序震惊四座,成了登滕王阁免费的通行证。
滕子京也随之名留千史,被大家所记住,若是今日有人做出惊世之作,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李期邈也有荣幸焉。
不过若是她是其中的主角,就有点担惊受怕了。
“臣恭祝皇上万福金安,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龙虎精神,一直一直健健康康,百病不侵。”陈怿纠或者李期邈在心中默默地道:年老时脑子清明,不要失了公允,好好活着,不要被二皇子他们谋权篡位,也不要太过糊涂,识人不清。
听到李期邈的声音,李玄奕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那没多大攻击性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说完了恭贺词的李期邈迟迟未听到请起的话语,一时间是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就这么僵持着,等李玄奕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好像看这人看了好久好久。
“起来吧。”
“谢陛下。”李期邈道。
她走的比较缓慢,嘴角努力地压抑着抽搐,跪久了,有点脚麻了。
等到走到二当家身旁,她那压抑不住的脸就开始抽抽了起来,她揉揉眉心,这股麻意慢慢地退了下去。
二当家看着他那张娃娃脸,笑容甜美:“小杜斐,我总感觉你瞒着我一些事啊。”
李期邈揉揉自己脸,无语地道:“欧阳,我瞒着你啥事了?倒是你一天天地问东问西的,是不是得把我小时候穿尿布的事也问出来才罢休啊?”
李期邈现在就是一个起爆器,点谁谁炸,她捏起一个茶杯,看向他:“你这心是不是黑的,不然一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你这么怀疑我,直接把我屈打成招了就好了啊,干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反正只要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呗,我就烂命一条,能有多大能耐啊?”
他的声音非常小,小的如同蚊子一般,但二当家却听得十分清晰,他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二当家:“那为何皇帝看你的目光这么的不同寻常呢?”
“谁知道他怎么看我的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那根筋没搭对,他想看就让他看吧,我还不能让他不看吗?我有这个拒绝的权利吗?你们高高在上的在那边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有能耐直接当面问呐,猜来猜去,最后发现错的离谱。”
“然后你不能去直接问,就开始磋磨我,怎么?我是那么好磋磨的?”李期邈勾唇一笑,拍了拍二当家的手:“毕竟有些时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温顺的兔子。”
“你是老虎。”二当家接话道,他放下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怀疑,又开始死皮赖脸地就差把整个人都贴在了李期邈的怀里。
李期邈感觉自己风评可能再次被坏。
不过也不是谁都有机会上前长篇大论的,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说赞美词的,皇帝听完了一众三品以上大臣们的称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问道:“镇国大将军和忠勇大将军都还没回来吗?”
众人皆静默,最后只有他身边的太监回答道:“回陛下,他们还在饶县,未曾回。”
“都出去了半个多月了,这小小的事情都没给朕解决,真的是废物!”皇上冷声道:“冯济才!”
“臣……在。”刚才同二当家聊的很欢的冯大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啪的一下就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