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邈立马就开始营业微笑,他笑着走上前,同他颔首:“您是那位黎知县?”
“似的,似的。”
李期邈那时候觉得这知县有些问题,便快马加鞭地将信件送到了闻笙箫将军这边。
闻将军经过暗中查访,终于发现了些苗头。
那男子表面上是严格执法,律法严明的施行者,背地里却是一群盗窃犯罪团伙的保护者。
他收受那些人给的保护费,意思意思地将人抓了起来,后又偷偷放了,他们改头换面后,故态复萌,偷窃行凶之事屡见不鲜。
他在群众里的形象却极好,有求必应,有案必究,抓人迅速,审判合理。
却没想到猫鼠一窝,只是演戏罢了。
他们一边接受着老百姓的感谢,一边掏空他们的钱,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的,还感谢人家。那些窃贼们偷来的东西走他的渠道销往了各处,而那些盗窃团伙抢来的,则是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大家都不会怀疑还是怎么的,这镇上还有专门售卖这些赃物的店,换了标签和包装物便拿出去卖,还打出了物美价廉,质量尚优的旗号,真的是可笑至极。”
“还以为天高皇帝远呢?糊弄了百姓了就没人指控他呢,还不是被陈大将军给揪了出来吗?”他将手一送,赞叹道:“将军不仅一表人才,这两双眼啊,就和判官笔似的,慧眼如炬啊。”
李期邈笑着摆摆手:“只是碰巧而已了。”
“唉。”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摇摇头道:“将军你可不能这么说哦,谁碰巧碰巧就发现了个大污点啊,自谦过头可是自负哦。”
李期邈一时无言。
黎知县自顾自地说完,从油纸包里挑挑拣拣,捻出来了一个完整又富有淡淡海苔味的糕点,用手帕包着,递给了李期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这饼可是临海一绝,趁热吃海苔味更浓,不是很甜,但很香。”
李期邈双手接过,滚烫的面皮,让他耍了个杂技。
男人哈哈大笑,“将军你这手心老茧不厚啊,就这么点热度都没接过来?”
李期邈左右翻面了一会儿,才不感到烫手,有些碎末沾到她的手上,她抬起脑袋,看向他那个厚厚的老茧。
一时间喉头有些哽住,“你这老茧……”
“嗐,小的时候家里穷,白天小孩子就得给家里帮忙,晚上的话又没有油灯……”
这我熟,李期邈答到:“你去凿壁偷光了,还是囊萤映雪了?”
“都不是了。”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说偷光什么的会不会破坏邻里关系,就说抓萤火虫,也不好抓啊。”
他拿出了一个蛋饼咬了起来,模模糊糊地道:“我邻居是个寡居的老妪,晚上不点灯,行动不方便,我为了能蹭她的油灯看书,忙碌之余还挤出了些时间跑山上给她砍树添柴,煮水弄饭,跑的勤了,她也不好意思让我白干,付了些钱给我,顺便还允许我晚上过来看书。”
他嚼吧嚼吧咽下,又咬了一口:“后来混的更熟些,她还送了我一些书,说是她以前老伴用的,她的老伴没啥本事,到死只是个秀才,前些年还年轻,能织些绣布出去卖,每天也有不菲的收入,现在老了,也没啥徒弟,不过饿不死,也能过的不错,她有一技傍身,就是织的没有年轻时候利索了。”
李期邈津津有味地听着,问道:“那后来呢。”
他吃完饼,灌了口水道:“后来啊,我就拜了她为师,一边考试,一边学手艺,我也有悟性,什么织布都过目不忘,还能织的大差不差,我这老茧啊,可全是我努力的证明呢?”他张了张手,给她看被针扎到的伤口。
看着这乐呵呵魁梧男人的手掌,李期邈实在想象不到他拿起绣花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