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道:“都继续干活,陈苟,你过来一下。”
厨房又忙碌了起来,被管事招走的陈苟,就是那个烧火小哥,跟着他亦步亦趋地来到一个角落,“现在给你放个假,等你把主子的事情办完了之后便继续回厨房干活,你可别磨磨蹭蹭地啊,误了主子的事,看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他威胁了陈苟一顿,然后道:“走吧。”
陈苟小心翼翼地弯弯腰,然后便小跑着去写信了。
许鹏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指尖搓着刚才沾的黑灰,站在那边沉思了一阵,又慢悠悠地回了厨房。
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李期邈搞了这么一通,还没进寝宫,便有一侍者拿了一件外衫,李期邈被人伺候着换了件衣服,这才进了自己的寝宫,屋里熏了香,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他径直进入了书房,有宫女本想进来给他研磨,但是李期邈看了看他旁边的言宣,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书房门关了起来。
李期邈问言宣,“你可以帮我研磨吗?”
“?”言宣疑惑。
“我研磨也可以啊。”李期邈雀跃地站了起来,将言宣拉过来,摁在椅子上,“能请我们请请言神帮我写一下三字经吗,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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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期邈摇摇他的胳膊,眼中满含期待。
言宣被她磨的没了脾气,他看着李期邈,有些不太确定地道:“你会磨墨吗?”
李期邈被他说的有些恼,嘟囔着研墨有什么需要教的么,但是真的拿起那墨锭时,她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见她这副模样,他还能说什么呢,言宣站了起来,指挥李期邈去拿些清水过来。
李期邈乖乖地出去找下人了。
等水到了,言宣让她倒少许水进去(感觉有五六滴水吧),“一般如果你没什么把握的话,就倒少点,磨墨的时候,水挺关键的,如果你水倒多了,墨锭打滑在其次,浸湿了变软了,可能磨出来的墨就是一坨一坨的,墨水也淡。你加一点,磨的时候再加点便是。”言宣缓缓道。
“那若是真加多了呢。”
“那就倒出来一些呗。”言宣一本正经地道,“你别把砚台弄坏了就没事。”
李期邈看着这石块做的砚台,陷入了沉思,这么硬,是怎么才能砸坏的。
“然后是墨墨姿势。”言宣拿过李期邈手上的墨条,食指于墨条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两端,身体平直,姿势端正,墨条垂直于砚台,“食指按上去重些,手掌轻轻使得墨条打转,不能直直地推。”
墨条和砚台发出一声艰涩的如石块划过玻璃的声音。
“也不能斜着推。”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李期邈感觉自己耳朵不好了。
“要均匀而缓慢地磨墨。”言宣用墨条在砚台上打圈,过了一会儿,他提起墨条,继续道:“像这样,粘稠状就好了,你现在拿墨条试试。”
李期邈接过墨条,也试着提了提。
“那现在研墨的差事就交给你了。”言宣坐回位置,饱含鼓励地道:“行吗?”
“好。”李期邈坚定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小期邈。”言宣勾唇,清冷眉眼上满是笑意。
言宣蘸了点他刚磨好的墨,在砚台边上刮去多余的墨汁,提笔在宣纸上写下第一个字:“三。”
挥笔飘逸,落笔毫不拖泥带水。
李期邈刚开始还很拘谨,僵硬着重复着言宣刚才的动作,但后面磨着磨着便被言宣的字所吸引。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尽显优雅,李期邈沉浸在言宣的一撇一捺之间,但手上动作也没停,李期邈偏头看着他行云流水般在纸上留下一个个文字。等一张宣纸写完,她放下手中的工作顺手放在桌旁。
言宣写的忘我,李期邈看的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等言宣搁笔后,李期邈便拿着第一张宣纸开始欣赏了起来,虽然她不怎么懂书法,但那毫不脱泥带水的笔触,那干净的字体,以及自带风骨的笔画,无时不刻不吸引着她。
李期邈拿着那宣纸看了良久,眼睛一眨不眨的,言宣都怕她要把这宣纸盯出个洞来,李期邈好似下定了决心,她转过头来,注视着言宣,一字一句地道:“言宣,我想学书法。”
“好啊。”言宣没有犹豫地道。
“不过,我没怎么学过毛笔,可能得从握笔开始。”李期邈感觉自己有些自不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