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兴改制,整顿朝堂和军营,牢牢护住大盛的子民。
刘叔等人终于和家人团聚了,无一句责怪,无一句谩骂。
一位又一位母亲,颤抖着手抚上儿子的脸,看了又看,才嘶哑着唤一句“儿啊!”
一位又一位妻子哭着扑进丈夫的怀里,孩童一声声“爸爸”,是团圆的声音。
……
忠勇侯等人忙得热火朝天之时,江静檀撂了挑子。
她先是在城门口接上母亲,而后二人一同回到了江家。
当年二人离开,季琰便查抄了江家,近日才被重新修缮好。
推开大门,一切早已不同。
母女二人只携手走进了祠堂,按下一处机关,从暗室里,拿出了真正的,江家所有人的牌位。
一个一个,亲手摆好,点上蜡烛。
江静檀跪在蒲团上,由左向右,慢慢转头,视线艰难扫过。
那亮光一点点连在一起,形成一片灯海,一个又一个的木牌,像一道又一道山脉,正缓缓苏醒……
她忽然觉得压在自已肩头的重量全部消失,不自觉就弓起身子,放声哭出来。
……
*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季琰为首的许多人,于午门之外,处斩。
江静檀望向虚空的大裂缝,勾起一抹笑。
*
夜里,江静檀寻了几坛酒,一坛敬父亲,一坛赠兄长,一坛给自已。
她爬上屋顶,坐在上面,与月对酌。
周逾白找到了她,和她并肩坐在一起,什么也不说。
“忙完了?”
“嗯。”
“这些天,累坏了吧。”江静檀把酒递给他。
“无妨。”
“那些老家伙为难你了吧……”江静檀对上周逾白的视线。“他们是不是说,季琰可以舍,但我不能如现在这般。”
“想也知道,将他们逼入绝路的人,若是再手握重兵,他们还要不要活了?恐怕得日日担心,哪日我不高兴了,提剑杀掉这些曾经站在一旁坐视不管的人。”
江静檀无所谓地笑笑,接过酒坛又喝了一口。
“不必理会他们。如今,他们没有发言权。”周逾白开口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在意他们,所以不会为难。你也不用考虑我。”
“我知道。”
“但是,小鱼……百姓会怕。天下的百姓会担忧。怕我一有不满又揭竿而起,他们又要经历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