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逾白高坐于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地听着底下臣子参奏江静檀在校场的行为狂放,傲慢无礼。这些人都是昨日,江静檀处罚的公子哥家中长辈手下的幕僚。
有些事,他们不能亲自下场,就指派一些人去说。
“陛下,臣以为,那江静檀实在是胡来,不堪大任啊!”
“陛下,她昨日的行为可谓是不把我朝军将放在眼里啊!”
“陛下……”
周逾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眉头微微皱起。随着参奏的进行,他好像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打断了臣子的话语。
“够了!”
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周逾白微微抬手,示意身边的内侍将提前准备好的手书分发下去。
内侍们迅速行动起来,将手书递给朝堂上的几位大臣,他们是那些勋贵子弟的长辈,林将军,王尚书,黄司空,还有忠勇侯……
他们心中不解,纷纷接过手书,低头阅读,而后或是惊讶的抬起头,或是双手颤抖……
周围的人见此,便开始暗自揣测周逾白的手书所传达的信息。一时间,方才发言的几位大臣也不再开口,朝堂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
周逾白静静地坐在龙椅上,观察着大臣们的反应。他知道,这手书的发出将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手书上的内容简洁明了,是他们各自应考那年,先皇问他们为官的目的。
或是造福于民,或是整顿吏治,或是为国分忧……却没有一个,是为了自已谋私利。
如今看来,不免可笑。
他们自已的话,在此时,确实实实在在打了他们自已的脸。一个个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周逾白去看忠勇侯的反应,他多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忠勇。
不知他看到有何感想,是否问心无愧,是否对得起这二字。
周逾白查过卷轴,他发现,这些有些权力的官员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如今的模样,他们也曾拥有凌云志,也曾做过许多事,也曾不理解为何一些老臣会那般行事。
只是人到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后,方才明白,一个人难在泥潭之中捞月,老人所言有他们的道理。
于是,大家变成了一样的。
就好比这位忠勇侯,也曾征战沙场,为国效力,立志要收复失地。朝廷不重视武将,军饷粮食皆跟不上,他用自已府中的钱补贴进去。却因性格刚烈,得罪许多人,在自已的孩子大病之时,请不到一个御医。
长子夭折,发妻早亡。独留一个小儿子,他怕了。
周逾白想让他回忆起过去的自已,也告诉他,如今九州需要一个忠勇的人,也需要江静檀。
手书只发给了他们,因为周逾白想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忠勇侯双手紧攥着那张纸,身影有些颤抖,忽而笑了一声,扑通一下,长跪在地。
“陛下!臣以为,江将军实乃栋梁之材,她治军有方,是我九州之幸!”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瞬间,几位当事人都跪在地上,为江静檀说话,这让现场的大臣都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先前几位参她的。
“你们在这里众说纷纭,孤到底应该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