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长公主如此生气啊,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呢?”
江静檀不应,用手轻蔑地拍着男人的脸,鲜红的指尖左右比比划,眼里的恶意像刀片锋利。
巴图斯看着她,眼底却是欣赏和痴迷。
江静檀嘴唇有些干裂,如同渴血一般时不时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一双眼底泛着微红,里面有恶意弥漫,像是一层血雾把人笼罩,而她浑身紧绷着伺机而动,似一头冷血的猛兽。
她笑出了声,这笑仍是美艳非凡的,但是一双瞳子中的星辰逐渐暗淡,显现出暗夜的冷酷与森森然。
她一袭白裙沾了他的血,手擦着长剑,鲜血淋漓,她笑吟吟对着他道:“疼吗?”
真像一朵开得荼蘼的彼岸花啊,巴图斯喉结动了动。
“疼啊。长公主还挺狠,但对我来说还是不够呢……”没有被兄长生生踩断手臂疼,也没有被狼撕咬血肉疼。
“这样啊……”江静檀踩住他的伤口,再次举起剑……
“长公主要杀了我吗?”巴图斯咳出一口血,吊儿郎当地开口问。
“不,只是出出气罢了。”江静檀眼睛已经彻底沉下去,她攥了攥拳,终是开口问:“你试过自已下的毒吗?”
“哦?你知道了?看来我的人成功了吗?”巴图斯漫不经心地答非所问。
“你的计划不会成功,因为到那一步,我会杀了你,你压根没命去架空天齐。”
“对啊,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巴图斯眯了眯眼,好整以暇。
“回答我,你试过那毒吗?”江静檀不理会,只执拗着这个答案。
“……试过。”巴图斯到底是认真开口了,“我亲自调的毒,我都会亲自试,不然,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呢……”他可是用毒杀了自已的父王和兄长呢。
“疼吗?”
“……撕心裂肺。”
“原来啊。”这么疼啊,她的母后没挺过去,她的父王和阿弟正在承受这样的痛苦。杀意在空气中划过一瞬,又被收敛起来。
江静檀咬紧牙关,又松开了拳头,拽住巴图斯,将人拎起来,冷凝的视线盯着他,
“巴图斯,我们做个交易。”
“你将解药给我,我放你和你的人回北厉。”
……
饶是巴图斯想过多种可能,也许会严刑逼供,也许会威逼利诱,也没想过,自已不用周旋,江静檀会直截了当地做出这个选择。
“长公主这是妥协了?”
“我说了,是交易。”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这是你最想要的选择。不是吗?不答应,我们鱼死网破,你没命看到自已布的局是什么结果,也没有机会继续斗下去。答应,你最多是从头再来。”
“你会答应的。巴图斯。这是我全部的耐心,你考虑清楚。”江静檀是坦诚的,平静的。她只是忍受着痛苦,近乎残酷地说出令她不平的决定。
因为她想要在乎的人活下去,这一点,在时间上,她赌不起,这一刻,她不敢想母亲,不敢想她会不会怪自已放过了仇人。
“你不怕我骗你?”
“怕。但我赌你不会骗我。”
……
“我也只会在解药奏效之后才放你走。”
“好。这个交易我做。”巴图斯不怀疑她会失言,不放自已。他应得爽快。
*
接到青阳好消息的那天,江静檀立在马上,看着巴图斯等人准备离开。
他冲着自已摆了摆手,“江静檀,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我会亲手杀了你。”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