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赶到怡红楼前,眼前的一幕,让他当场愣住。
黑衣人挟持韵儿,含光剑就抵在韵儿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划,韵儿便可交代在这儿。
玉雪手持湛卢剑,跟在黑衣人身后,她不敢靠近太多,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挟持韵儿,从重重包围中全身而退。
秣房之人,投鼠忌器,手握利器,却不敢动手,他们知道韵儿乃相府千金,而秣房直属相府管辖,南宫明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韵儿的性命他们不得不顾,而今韵儿落入黑衣人手中,他们不敢直接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逃离现场。
黑衣人用剑抵住脖子,韵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黑衣人挟持。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些八品高手都是秣房之人,只是不知他们为何听从明哲的差遣。难道这也是明哲与南宫明做的一笔交易?她没有想太多,而今最要紧的事,不是明哲与秣房的关系,而是自己该如何脱险。
自己的性命还掌握在黑衣人手中,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她从未体验过,如今体验到了,实在有些不好受啊!
明哲看见黑衣人挟持韵儿,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营救韵儿,而是在想韵儿是如何落到黑衣人手中的。他明明看见韵儿在楼上观战,黑衣人绝不是趁着韵儿昏睡之际,挟持韵儿。他把黑衣人打成重伤,这是大伙都看见的,韵儿自然也不例外,明知黑衣人身受重伤,以韵儿的本事,对付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简直易如反掌,怎会沦为他人挟持的对象?这是明哲最不理解的地方。
就在韵儿束手无策之际,她看见了明哲,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明哲!”
黑衣人已是惊弓之鸟,他看见明哲,如同老鼠看见猫,浑身一哆嗦,吓得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含光剑,抵住韵儿的脖子,威胁道:“明哲,你可别过来啊!如今你也看到了,南宫韵的性命就掌握在我的手中,只要我轻轻一用力,南宫韵可要交代在这里了!到时候,我看你如何向南宫明交代!”
明哲轻蔑道:“堂堂九品高手,而今竟会如此狼狈,拿一个姑娘的性命作要挟,说出去也不怕他人耻笑?”
这话一说出口,周围看戏的观众就忍不住偷笑。明哲所言不差,他一个九品高手,虽算不上天下无敌,但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竟会被一个普通人打成重伤,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该往哪儿搁?
他也知道这样做很是不耻,但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今他身受重伤,自己又不是明哲的对手,他若不挟持南宫韵,只怕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他不得不放下脸面,管它什么可不可耻,只要能逃出去,这些也都无所谓了!
“明哲,我知道你是故意激怒我,想让我丢下手里的救命稻草,我他妈告诉你,只要老子能离开这个地方,老子不在乎什么礼仪廉耻!你若敢拦我,你就等着给南宫韵收尸吧!”黑衣人放出狠话,他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只要明哲敢出手,他不介意拉上南宫韵垫背。
韵儿在他手中,明哲也不好动手,但若放黑衣人离去,这无疑是放虎归山,日后他必定会报复。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明哲左右为难。
沉默了许久,明哲缓缓开口:“你走吧!”明哲取下龙渊剑,往旁边一丢,龙渊剑连同剑鞘稳稳当当地插在了地上。
秣房之人看见明哲放弃抵抗,纷纷退到一旁,让出一条道。“算你识相!”黑衣人得意道。
黑衣人挟持韵儿,继续往汴河旁撤退。
“且慢!”明哲忽然叫住黑衣人。
黑衣人下意识警惕,“你又想算什么花招?”
“你怕什么?我等已放弃抵抗,我只是想问,既然我已放你离去,你总该放了韵儿吧!”
“你急什么?看见河畔的那条船了么?等我上了船,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自然会放了她!但在此之前,还得辛苦南宫小姐跟我走一段路了!”
明哲本以为他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他还要更无耻。
“大哥,你能不能有点底线?我都已经放你走了,你还要挟持人家姑娘。我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明哲一忍再忍,若不是韵儿在他手中,明哲早就想冲上去,给他一顿揍,不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明哲枉为剑主。
黑衣人嚣张道:“人在我手中,你不爽我,又能怎样?”黑衣人气焰甚嚣,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含光剑划破了韵儿似雪的肌肤,鲜血从伤口里往外渗,染红了韵儿的衣领。
黑衣人当时就慌了,眼神茫然,不知所措。
明哲趁着这个空档,把握时机,一个箭步踏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黑衣人身前,抬手击飞黑衣人手中的含光剑,紧接着一掌击退黑衣人。他的手贴住韵儿的细腰,将韵儿搂入怀中,向后撤了几步,成功救出韵儿。
“明哲!”韵儿紧紧抱住明哲,不过她很快嗅到了一丝香气,这香气不是鸢儿身上的。
“再勒我就要被你勒死了!”明哲板着脸道。
韵儿推开明哲,冷哼一声:“不懂风情!”
“随你怎么说!”明哲无所谓韵儿对他的看法。
他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正要为韵儿包扎,却被韵儿拦住,“你想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为你包扎了,我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