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前桥叹息着点头。卯卯连忙拿出右手边一个包裹,将其中迭放整齐的衣服抖开。
&esp;&esp;“你快把这个换上。”
&esp;&esp;那是一件点缀珠宝的祖母绿外衣,像是上年纪的贵妇钟爱的款式。在这非常关头,前桥没空问她听到什么消息,穿上衣服干嘛,只能听从安排,又取下格格不入的布巾丢到座位底下。
&esp;&esp;卯卯取下自己的发饰和耳饰,将那些闪着晶莹的东西插到前桥发间,打量了一会儿,又掏出怀中的口脂,用指甲挑了一些,抹在她唇上。
&esp;&esp;“前面有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一会儿你不要讲话,让老金来就好。”
&esp;&esp;她话音刚落,轿子就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一阵嘈杂,随即又变成两人和善的交流。跟着轿子的那位老者应该就是卯卯口中的“老金”,似乎认识查验之人,两人交谈甚欢。
&esp;&esp;卯卯侧耳捕捉外面的动静,知道前桥听不懂,好心地给她翻译。
&esp;&esp;“老金问他要查什么,他说……一个蟊贼,偷了他主人的东西,躲起来了。”卯卯说到此处,压低声音道:“竟然是三殿下的人在找你,你怎么……怎么偷到他头上?”
&esp;&esp;“……”她哪知道啊。
&esp;&esp;卯卯见她迟疑,以为是一场误会:“外面那人是三殿下的家臣,是他亲口所言。难不成,他们搜捕的人不是你?”
&esp;&esp;前桥忙道:“是我……”
&esp;&esp;这下意外变成蟊贼,怎么也解释不清了,卯卯拍她的手安慰道:“好啦,没事了,他们说要放行啦。”
&esp;&esp;大概是看在卯卯的面子上,对方不再查验,她也柔柔地营业,对轿外之人道了句谢。轿子重新抬起,走了两步,却突然又被唤住。
&esp;&esp;“……糟糕。”
&esp;&esp;卯卯听着轿子外的动静,前桥则盯着她:“怎么了?”
&esp;&esp;“他说轿夫今日抬轿,似乎比往常更吃力,问里面除了我还有谁在。”
&esp;&esp;轿夫,怎么又是轿夫在拖后腿啊!卯卯的家长怎么就不能给她派几个靠谱的轿夫啊!
&esp;&esp;老金答了几句,可那人声音压低,已不像方才那般从容。前桥虽听不懂,却也知道这是怀疑的前兆,卯卯小声道:“不怕,我来对他说。”
&esp;&esp;她捏了捏前桥的手,让她放心,随后竟掀开帘布,大大方方露出自己和前桥的半截身子,与外面那人对视交谈。
&esp;&esp;斜照的夕阳从窗外透入,头一次让前桥感到坐立不安,但卯卯柔和的声音将忐忑化解一空,最终那人向她作揖,恭送轿子载着两人离去。
&esp;&esp;令人不安的嘈杂消失,卯卯道:“看来一时半会儿,我没法把你送回,你先到我家中避避吧。”
&esp;&esp;“卯卯,你到底是谁?你认得赵寿徵?”
&esp;&esp;卯卯瞪着眼睛看她,迟疑道:“嗯……不过,我很少连名带姓地称呼他。”
&esp;&esp;前桥此刻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庆幸,卯卯是个有面子的,要不是遇见她,自己恐怕逃不脱了。可另一方面又在忐忑——卯卯和老月豺到底什么关系?这俩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像一路人啊!
&esp;&esp;“到啦。”
&esp;&esp;卯卯拍了拍她,掀开帘布。前桥向轿外望去,见宅邸门口横匾上写着“平国公府”四字,震惊地看着卯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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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平国公府?!这是你家?”
&esp;&esp;卯卯点头:“是我祖父传下来的封号。”
&esp;&esp;前桥一时失语。卯卯若是国公府小姐,认得老月豺当属情理之中,可上次被小恶霸刁难就太合理了,哪有这么狼狈的国公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