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抬起头,板正了脸色:“末将闻拾山。”
君泽点了点头。这时来了封密信,是信鸽送来的。他拆开看了一眼,目光扫过众人,然后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具体战略和备选方案,待和谈使到了,我会再召集诸位协定。”
众将离开营帐,只留了军师和一名亲兵,君泽看着闻拾山的背影,忽地叫住了他:“等等。”
闻拾山错愕回头,站定在了原地。
君泽对军师道:“和谈使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薛彦良。”
军师“咦”了一声:“薛彦良是江大人一手提拔的,入仕还不久。他二人都不是主和派,怎么会派他来?难道……”
亲兵道:“难道那些主和派嚷那么大声,个个是软蛋,没人敢请命来和谈?”
军师看向君泽:“大帅,这是江大人在助您啊。”
君泽沉思片刻,对亲兵道:“你带几个人,在和谈使出关前截住他们,把人留下,只带信物来。”
亲兵和军师都愣住了:“大帅,这……”
闻拾山第一个反应过来:“您是想偷梁换柱?”
君泽应了一声:“江大人不知前线凶险。此去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带个文弱书生更容易折在里头。”
但偷梁换柱的话,用谁来换?
需得能武,最好是在军营待过,对敌人有所了解的。又需得能文,面上至少看起来得是个文官。哦这个薛彦良还比较年轻,不到而立,故而也不能找个年纪大的。
闻拾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他在一阵微妙的沉默中开了口。
“大帅,末将愿往。”
君泽看见密信时就有换人的想法,正好这闻小世子读过书,又在后勤接触了许多人,本意是让他在军营里寻一个长得斯文点,愿意趟这趟险的人。
君泽转过身正视着他。
军师先开了口:“我的世子,这可不是玩笑的,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谁能向老侯爷交代?”
闻拾山眉头皱成了川字:“我是北线将士一员,不是谁家把战事当儿戏的纨绔。纵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足以做守国安民的一块砖一抔土。怎么不能交代?”
他说了一通,蓦地意识到一时气急,有些口不择言了,忙道:“但凭大帅调遣。”
君泽没接话,转而道:“身手怎么样?”
闻拾山平时没落下功夫,但闻家世代文臣,他也没几个比照,不敢托大,只能说:“尚可。”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一阵劲风直朝腹部袭来,身体比脑袋更快反应,屈身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