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明玥咬了咬下唇,颤声问:“童姐为什么要杀赵霞?赵霞平时对她最好的,她是疯了吗?”
“可不是疯了。”姚远戈淡道,“还没说你,看好儿子!我就那一个儿子,今天差点就被人害了!今后要是再生这种事,你这个当妈的,别想好过!”
明玥嚅喏两声,不说话了。
“是啊!”张菊芳趁机说道,“连儿子都没看好,明玥,你这次真是太马虎了,这么大的责任,你负得起吗你?”
“你闭嘴!”姚远戈吼道,张菊芳脸色一变,不吭声了。像是终于被惹起了火气,姚远戈冷冷地说:“今后赵霞的事,在家里谁也不许提了!还有那个杀人犯!妈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妈的!”
他骂完,起身回了房间里。就剩下一群女人,大气也不敢出,个个脸色阴霾。
其实有什么差别呢。
谁多爱一点,谁少宠一点。谁得到的财产多,谁分的房子少,又有什么差别?
自从踏进这个院子,她们或许爱他,或许恨他。
可最多最多的,依然是他冷酷的眉目下,那个阴戾心狠的男人,隐隐带给她们的……惧怕。
天很高,云缓缓飘浮。山里的太阳,很大。繁密的树林里,燥热得几乎令人无所遁形。
童敏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谢敏,她的衣服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满脸满身的泥,5o岁的女人,曾经过着安稳小镇生活的普通妇人,此刻正靠在一棵大树下,疲惫地喘着气。
她一直在跑,在逃。却不知道,还能逃多久。
她抬起头,眯着眼看着刺眼的阳光。远远的山坡下方,似乎又有动静。是警察又搜寻过来了吗?
她咬着牙,看着旁边的泥塘里,有一小摊水,俯下身去,喝了几口。低着头,起身又朝树林深处跑去。
要跑,一定要跑。因为她现在,还不能被抓到。
她想起一个小时前,在山上遇到一个徒步的旅人。对方并不知道她就是逃犯,还递给了她一瓶水。当时她也有片刻的动摇,跟对方借用了手机。
她想起那个晚上,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我叫薄靳言。我的一生所求,就是令真相大白、沉冤得雪、罪犯伏法。
她拨了11o的电话,想要找他。可在接通的一刹那,又慌忙挂断。
不行。她要等找到女儿,再打这个电话。
阳光,越来越刺眼了。谢敏奔跑在树林中,有片刻的晕眩。
那些鲜血、那些哀嚎,死人惊恐的双眼,仿佛又在她脑子里环绕。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对于这些画面,现在已经是麻木的了。只是它们总是不停出现。带来一片空旷,也带来痛快。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眶隐隐痛。而眼前再次浮现的,是昨晚的画面。
薄靳言的逼近,她在黑夜中的逃窜。空荡荡的房间,亮着灯的房间,相拥的男女。
……
最后,是赵霞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勉强能听清的微弱声音说:“你去找山……”就断了气。
可眼前的这片山脉这么大,去哪里才能找到她的佟生?
谢敏的心里仿佛装着一片快要被燃烧殆尽的荒原,茫然地朝森林深处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