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敢当?”
虽然青花居在预定的时候就必须缴纳定金,但是光那壶龙虎斗也就差不多了,何况人家还搭了一壶美酒。
“玉女佳人,鼓瑟鸣萧,多年梦境一夕得现,黄某还要多谢您呢。”黄润莲毫不做作的拽文。
“雕虫小技,胡乱卖弄一下,您过誉了。”
既然他的一把酒壶就值一百万,这顿饭请就请了吧。宾主尽欢,何乐不为呢?
苏颖看了尹恪诚一眼,刻意顽皮的冲他吐吐舌:“那咱们就愧领了?”
尹恪诚知道这餐必然贵得要死,如果苏颖不心动,他可以两个月不吃不喝结账买单,但是苏颖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只得打起精神点点头,强笑道:“那就不客气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欢迎黄先生到北京,品尝一下苏颖的手艺,与贵店的大师不相上下。”
尹恪诚知道这一邀请稍显霸道,又不是他做饭,忙乎的是苏颖,而且对方几乎还是个陌生人,他就这么自作主张的定了下来,纯粹是为了在黄润莲面前挽回一点面子而已。
苏颖何尝不明白一向迁就自己的尹恪诚如何会不跟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张,罢了,这个面子肯定得给他,于是她拉着尹恪诚的手故作亲昵的轻轻捶了他一下:“也不羞,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
黄润莲对这两位的双簧自然也是洞若观火,讨好的一笑:“三小姐的厨艺倒是连苏老爷子都赞不绝口呢,如不嫌弃改日定当登门拜访。对了,二位明天还会在苏州游览吗?”
“嗯。我们明天去拙政园。”
“哦,听令兄言苏小姐学习的是建筑专业,不知明天是否有幸能请教苏小姐古典园林的掌故呢?”
原来那个慷慨是用在这儿了,尹恪诚立刻敏感的看了他一眼,苏颖一时也有点发愣。黄润莲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冷场,依然笑眯眯望着苏颖。苏颖知道黄润莲不但与苏霆相识,也多次为父亲的收藏品做过鉴定,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大隐于市的样子,其实也是个深藏不露不该轻易得罪的人。他的要求虽有些不解风情,但是人家已经如此慷慨的提供了美味和后花园,再拒绝他实在有些不近人情。苏颖也不是没看出他似有似无的别有用心,但是自己肯定不会被他勾引上的,那还怕什么?偶尔让尹恪诚吃吃醋也没什么不好的。
“黄先生您真是太过奖了。若您不嫌弃,我倒是也想借此机会向您讨教些收藏秘笈。”
“万不敢当,那就多谢了。二位在哪个酒店?明天我去接二位。”
“那倒不用。我们包了车,就约在拙政园门口见吧。”
“也好。几时?”
“上午十点?”
尹恪诚知道自己的确太小气,黄润莲虽然咄咄逼人的施展攻势,苏颖应该是没半点动心,但她为什么又答应了黄润莲的要求呢?一想起两人在回廊里会心的微笑,黄润莲看着苏颖那种沉醉的目光,屁颠屁颠的送上被苏颖称为“有品位”的茶叶,尹恪诚就忍不住想在纸上画个小人扎针。这个对手太强大,苏颖只要有半点把持不住,就一定会被全面攻陷。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对手,自己能做什么?连高chao都感觉不到……尽管苏颖想方设法的让他暂且忘却了那种深沉的无力感,但他实在无法轻易释怀,那种失落因为这个突然的情敌而被无限放大了。
苏颖在外面忙乎她的工作,她说过最近会很忙。尹恪诚则靠着床头等她的时候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选台,某某电视台在播某某读《红楼梦》。
《红楼梦》?尹恪诚一下子想起来苏颖说的那席话:“是妙玉请宝玉喝茶时的茶具。”
倒也凑巧,这一集讲的正是栊翠庵品茶。尹恪诚耐着性子看了下去,终于明白了绿玉斗的暗喻,一时怔住了。黄润莲当时是怎么说的?“绿玉斗是决计没有的”。虽说苏黄两家也算熟识,苏颖曾说过她的生母与黄简交情颇深,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黄润莲,是以绝无交情可言。可是,尹恪诚无法不想起苏颖解释这个词的时候脸上忸怩的神色,她这又是什么意思?害羞?如果是第一次见又为什么要害羞呢?难道说——
直到苏颖完成了工作回到卧室,尹恪诚还是没能从他的旋涡中跳出来。苏颖纠结着缠上了他的身体,几个甜甜的吻便调和了他心中的酸水。想什么呢?他们几个小时前才互相说过“我爱你”的。
自从猜到了尹恪诚无法体会到正常男性所应有的快感后苏颖便暗下决心克制自己的欲望,可她毕竟也是个热情的青年女子,人在旅途本就容易冲动,况且还是在中国最具有古典气息的苏州,酒店的房间里都是浪漫雅致的古典家具和陈设,想不动情都难。
有了在青花居的成功先例激励着,苏颖便不想再让尹恪诚吃药了,毕竟药吃多了没什么好处。她小心而快乐的拨弄的尹恪诚的小鸟,拇指像沙滩上刨洞的小沙蟹那样快速灵动的在小鸟上撩拨,小鸟很快便被唤醒。苏颖扭动着迎了上去,几小时前的欢愉似乎仍然保留在脑中,这一次一定会更加享受。
两人在雕刻着缠枝西番莲的红木床里拥吻着,悸动着,扭动着,抽动着,交织在一处的低吟浅笑透过绛红的纱帐漏了出来,声调越来越高,缠绕在床架周围的热气也流动得越来越快……
猝不及防的,小鸟毫无征兆的萎了下去,就像突然掉进了一口井里,或者没插电池的笔记本突然断电,苏颖甚至在小鸟退去的那一刻迷乱的哼了一声。
原本柔软温情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尹恪诚本能的想到了那是怎么回事,手指顺势往胯下一探,果然如此,萎缩的小鸟比那团软绵绵的残肢更加没有生气。
两个人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躺了好一会儿,苏颖先活了过来,轻轻吻了尹恪诚一下,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手底不停地忙活着把他不能动弹的身体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