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成州平刚来警队时,多么意气风发,现在他长大了,没有像他们担心的那样走歪路,却开始沉默寡言。
成州平洗完碗回来,朝老周腿上踢了脚,“让我过去。”
老周站起来让他坐回沙发里面的位置,两人又看了会儿电视,老周突然说:“要不然,给小松打个电话吧。”
成州平很久没有听到小松的名字,再次听到,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慌。
他恐慌这只是他的一场梦,梦醒了,他又要变回刘锋。
老周打开微信,从通讯录里找到小松的头像。
成州平瞥了眼他手机,淡淡道:“你有她微信?”
老周说:“对啊,早就加了,你没有吗?”
他没有。
成州平说:“算了。”
老周给他翻了个白眼,“过了这村没这店,打不打?”
因为说话困难,成州平尽量不说话,他摇了摇头。
老周心理骂活该打一辈子光棍。他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里,还是给小松发送了微信电话。
小松接通了他的电话。
“周叔?”
“小松,是我,新年快乐。”
“周叔,新年快乐。”
“小松,成州平和我在一起呢,你要不要跟他说说话?”
当那个名字毫无预兆地再次出现时,小松的心不再像多年以前那般砰砰狂跳了。一种更为简单的满足感,缓缓填满她的心。
小松说:“嗯。”
老周说:“我先跟你说一下他的情况。。。成州平现在正在戒毒,今天除夕,我带他回家过年。”
“他染上毒瘾了么?”
“工作的时候,被迫染上了海洛因,后来出了车祸,做了四次开颅手术,那半年头疼的厉害,没办法,打了杜冷丁止疼,他是综合性毒瘾。。。这半年一直在戒毒,小松,你要是不愿意,我能理解。”
圣家堂的全名是圣家宗座圣殿暨赎罪殿,在它的西面,也就是小松此刻停驻的方位,是有名的耶稣受难立面。
比起教堂其它部分的精美繁复,这个立面,没有任何装饰,质朴平淡,却直击人心。
被桎梏在命运十字架上的耶稣,瘦骨嶙峋,垂眸不语。
老周的话开始前后不搭,“他投入一线工作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回来了,戒毒也快成功了,你一定要理解他。。。”
小松突然说:“九年。”
老周没反应过来,“啊?”
“我十八岁那年他去的云南,今年我二十八岁,你刚刚说他做手术半年,戒毒半年,所以他是去年结束任务的,一共是九年。”
老周是成州平的直属领导,连他都记不清成州平出去卧底多少年了。
小松说:“周叔,我想和他说话。”
老周高兴地走出卧室,把手机放在成州平面前的桌子上,“人家想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