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说:“你怎么对他那么上心?”
成州平说:“黄河年纪小,需要人照顾。”
小松嘴巴嘟起来,“我和他同年的,我也需要人照顾。”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是同年的?”
是啊,她没看人家身份证,怎么会知道?小松觉得成州平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她不怕。
她的手指在脚边的床单上画着圈,“上次你说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如果你能收回这句话,我明早帮你去医院找一找。”
这时,小松听到一声拉环声,紧接着是碳酸饮料冒气的声音。
成州平坐在床头,喝了口啤酒,爽快地说:“行,我收回。”
小松对着空气得意地比出一个剪刀手。
“明天能见一面么?我明天和同学去昆明,可以顺便带给你。”
成州平手指勾着易拉罐的拉环,金属弹片发出刺耳的一声。
他舌头顶了顶口腔壁,说:“这样很危险。”
小松说:“外面不行的话,我可以去你家,上次不是都能去么?”
小松没有等他回答,紧接着说:“我明天放假,后天白天也没事,我想多在昆明逛一逛,晚上总得有个去处,而且我听说这里晚上治安也不是非常好,我怕自己出事。”
成州平几乎被她步步紧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小松说完上面那段话,轻笑道:“你都知道我的行程安排了,如果我因为住在外面出了事,你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我爸?”
成州平捏了捏手里易拉罐。
其实他知道根本没有危险。他不过是几百万人口里的无名之辈,没有人的眼睛盯着他。
像在德钦那样,他们可以正常来往,反正,她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成州平喝完剩下半罐子啤酒,果断说:“不行。”
小松想,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我不能去找你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吗?”
成州平把易拉罐抛进垃圾桶,“你知道我的地址,找到了黄河的身份证,快递到我家就行。”
小松说:“好,不过,你得把你家的地址发我一遍,我不确定自己记得对不对。”
成州平说:“我挂电话了,挂断电话之后用短信发给你。”
小松突然插进一句:“你现在一个人么?”
成州平说:“嗯,怎么了?”
“没什么,晚安,成州平。”
挂断电话,小松向后躺去。
她打开灯,天花板白茫茫一片,像是雪山的白。
在失去父亲以后,她的许多想法和观点都发生了改变。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享受自己的人生,哪怕只活到明天为止,哪怕不计代价,今天也要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现在的她,就想去见成州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