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外套丢成州平胳膊上,“小成,你帮我送一下女儿,兴和嘉园,离咱这四十多分钟,她偷跑出来的,她妈不知道,你赶十点前把她送回去。”
成州平说:“靠,你们欺负新人啊。”
老彭和李长青对视了一眼,笑着说:“你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就跟我们混了,还新人,我看你现在就是个老油条。”
各行各业都这样,出来混,你嘴上可以不服输,但行动上就得听前辈的话。
成州平不情愿地从牌桌挪开,李长青瞥了眼他的花臂:“你把外套穿上,小松还是学生,让她看到你的纹身,影响不好。”
另一个老周笑着调侃:“别说学生看着影响不好了,我看了都想给你把这条胳膊剁了。”
成州平斜了老周一眼,在背心外套上一件灰色的衬衣。
他走出这间屋子前,李长青给他塞了一把红彤彤的人民币。
“一千五,一千给小松,剩下五百你拿去,把胳膊上这坨东西洗了。”
成州平说:“还是我师父大方。”
老周说:“人老李可没认过你这个徒弟。”
小松在屋外等了很久,她听到里面的声音,知道李长青不能送她回去了。
过了一阵,她看到那个花臂男走出来。
成州平长得不帅不赖,但他眼睛细长,似双非双的眼皮让他看上去邪邪的,是招女孩子喜欢那一类。
他对付女孩子也很有一套,当然,不包括女高中生。
他装着在裤兜里找钥匙,尽可能避开小松的视线,边往外走边说:“你爸有工作,我送你回去。”
她跑这么老远来找李长青,明眼人都看出来是因为想见他,而不是来修投影仪的。
李长青说好送她回去,又临时变卦,搁谁谁受得了,何况是个高中女生。
说实话,这个年纪,真的还是个孩子。
成州平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是任性的,自我的。
小松背着书包,跟着成州平往外走。修车行外面停着一辆银灰色轿车,成州平刚刚洗的就是这辆,他看了眼车后座,后座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松也看到了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抬头,对上成州平的目光,他说:“你坐在副驾吧。”
小松从没跟她这个年纪以外的男性相处过,其它接触过的,都是长辈男性。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成州平——姑且叫他花臂男吧。
花臂男坐在驾驶座上,熟练的挂档踩油门,还贴心地问:“你们小孩现在都听什么歌?”
要知道,小孩最大的禁忌是被当成小孩。
小松说:“我不听歌。”
成州平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了。
友好计划第一步,失败。
成州平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原本还打算装一会儿好人,装了两个红绿灯以后,见小姑娘不领情,索性也懒得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