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我去给你买”见人都走了,表堂舅妈突然有点不习惯这样子的安静了。
说话也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
其实在家里,她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表堂舅从来不会反驳她,更没有跟她红过脸。
这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没想到,这一两天的,倒是给了她不少脸色看了。
表堂舅妈想着想着就带了委屈。
“松鸿啊,你说说你,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两万块钱你能少开多少车,你怎么也不知道争取争取,我是不要名声了,你在这受罪的,以后家里的生计肯定要受影响,我们家菊云可还没嫁妆呢,这些不都要钱哪?”
“我看那个大宝跟那个警察就是一伙的,哪里有给了钱又收回去的道理,这不是存心耍人玩吗?还一起去吃饭,搞得关系多好似的。”
“要不是大宝,今天这事儿根本就不会生,我今天在派出所差点就被打死了,吓都要吓死了。”
“你说说,我是造了什么孽哟?先前听说你进医院被吓的不行,然后又去派出所差点被打算,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
松鸿表堂舅闭着眼假寐,丝毫不理会表堂舅妈在一旁的哭诉,也不想和她争辩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跟她讲什么道理她也听不进去的,现在他是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而这个时候,另一床的病人吃过饭也出去散步了,大雨已停,正是凉爽的好时候。
此时,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表堂舅妈一个人的声音回荡着。
她越说越没底气,她以前能做主不过是因为表堂舅开始娶她的时候跟她还有她父母保证过,会一辈子对她好。
而表堂舅也确实一直记着自己承诺,对她好了大半辈子。
而且,他们可是自由恋爱。
在那个时候的农村里,可算是赶了把时髦了。
但是现在,她怎么说了这么多松鸿都没理她呢?
她心里隐隐的有些害怕。
“松鸿?松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有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啊?饿不饿?我先去买饭吧?要吃面吗?还是继续吃稀饭,要不要也买点汤?”表堂舅妈带着紧张,又是探头又是看吊水。
“松鸿,你没事吧?你坚持一下啊,我这就是去给你找医生过来,你坚持一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哪!”
“要是没有钱就没有了钱了,我也不过是气一气,你还不知道我嘛?我气一段时间自己就慢慢气消了,要是你,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啊!松鸿啊?”
表堂舅妈说着就带了哭音,慌慌乱乱的准备去找医生。
突然,一只手十分有力的抓住了她。
“别哭了,我没事。”表堂舅叹了口气。
表堂舅妈破涕为笑,反握住他的手,“你这老头子,一声不吭的,要吓死谁啊?还嫌我受的惊吓不够多啊?”
表堂舅没接话,只说,“去买饭吧,多买一点,一起吃吧!”
反正现在有饭卡。
表堂舅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脸色又有些不太好,但想到表堂舅好不容易跟她说话,深呼吸了几口气没作,拿着保温盒去食堂了。
“你自己看着点吊水瓶啊,看着要吊完了,先关了之后就按铃叫护士来啊!”
“行,我晓得了。”表堂舅应了一声。
表堂舅妈这才放心的去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