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彻底堕了进去。
向导想要强行干涉哨兵的精神世界,本身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应奚泽也没想宿封舟的精神图景竟然会这么庞大,将人震晕的同时也让自己在反噬之下感到一片天旋地转。
胸前一阵翻涌,嗓子口隐约间也泛起了一阵血腥气。
但是,已经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也不容浪费太多的时间。
强撑着精神猛地一个用力,应奚泽用手上的匕首在掌心划开了一道深长的口子。
这确实是他用来对付异形的武器,只不过并不是用来刺伤那些东西,而是为了对向自己。
血一滴一滴地溅落在了地上。
下一秒,异化体凄惨的嘶叫声冲上云霄。
过分的直激心灵,让消查部赶来的其他人员顿时一阵疾奔。
然后却是在抵达门口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齐齐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人没来得及刹车,猝不及防下一个接一个地连续撞上。
根本没人来得及骂骂咧咧,全员在眼前的画面下彻底僵住了。
如果不是那些怪物的血色太过容易区分,单以此情此景来看,恐怕很容易误认为是一个变态杀人狂魔制造的凶杀现场。
遍目所及全是蠕动的软肉组织,整片天台几乎都已经被粘绿色的血液所沾染。
而不久前还在声嘶力竭地发出惨叫的异化体,此时已经只剩下了一片干瘪的外皮。仿佛就在短短的片刻间被抽干了血肉,只有上面痕迹斑驳的消查部队服,依稀可以辨识出这层皮囊的身份。
在这幅画面不远处的位置,应奚泽一手拿着匕首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
在他怀中,躺着的是双目紧闭的宿封舟。
血液从掌心划开的位置点点低下,恰好在宿封舟本已被深绿色染透的衣衫跟前酿开了一片猩红的血色。
七组组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队长如此安详的样子,这样的画面仿佛让时间顷刻定格。
融云的嘴角随着沉底的心情微微地一抖,但至少还能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应奚泽,确定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变的趋势,才控制住了伸手摸枪的动作。
旁边的慎文彦则已经满是哭腔地推开了众人,径直奔了过去:“老大你怎么了!老大你醒醒啊!只是一个异化体而已,老大,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们呢——!老大——!”
一声比一声要来得撕心裂肺,听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隐约间,也免不得鼻尖有些发酸。
眼看慎文彦就要抵达跟前,突然抬起的一只手掌心向外地朝他一拦,阻止了后续的飞扑:“别担心,你们宿队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
慎文彦已经到了眼角的泪水豁然一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