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宿封舟在,安排事情确实方便了很多。
特别通道一经开启,七组的自用车辆很快就被提取了出来。
应奚泽留意到了慎文彦目送他们上车时候所用的那副表情,带了点不明来由的欣慰,仿佛一个终于看到好大儿讨回媳妇来的老母亲。
“你们七组内部的感情关系挺复杂的。”应奚泽评价了一句。
宿封舟:“?”
目前平城内的各处交通几乎都设有岗哨,因为像刚才广场那样的爆发区域实在过多,让这样到处受阻的交通引起了众多群众的强烈不满。
于是宿封舟车上的七组字样就成为了万能的通行证,在各个已经清空人群的区域一路疾驰,也让两人深切地感受到了此时城内所经历着的巨大动荡。
如果只是从他们所经过之处的情况来看,城内爆发的比例确实已经到了一个足以击溃平衡的临界点。
只能说幸好当时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封城,要不然这样的情况一旦暴露开去,恐怕整个社会都将陷入混乱当中。
应奚泽视线平静地看着车窗外,昔日繁华无比的地段此时都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毫无疑问,末日到来的那一天又更近了。
宿封舟担任着司机的角色,通过后视镜打量了一下应奚泽的神态,客观地评价道:“有时候真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
应奚泽收回了视线,看向宿封舟的背影,并没有否认:“是吗?”
宿封舟想了想说:“每次一旦发生需要支援的情况永远都冲得比谁都勤快,可明明又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情感淡漠的人。在我见过的所有援助人员里,包括你们院的那个美女,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他们内心属于顶尖科研专家为拯救人类所承担的信仰,但是到了你的身上,总感觉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而且,是一个永远愿意着站在第一阵线之前亲身感受的旁观者。”
应奚泽难得地选择多问了一句:“那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办法回答,毕竟我自己是一个典型的主观主义者,认定主观能动性存在的重要意义。如果一切选择都是由本人意愿决定的,那本身就有其存在的价值。”宿封舟笑了笑,多补充了一句,“相反的,如果不是你自主愿意去做的事,那才需要去评价好坏。”
应奚泽给听乐了:“想不到宿队还是一位哲学爱好者。”
“我更乐意听别人形容我是过分自我的偏执狂。”宿封舟说着,纠正道,“没有人的时候,你其实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应奚泽微微停顿了一下,那三个字反复酝酿了几圈才说出口:“宿封舟?”
宿封舟心情不错地低笑了一声:“嗯,这么叫就挺好。”
平城的研究院跟宁城研究院团队落脚的酒店各在城市的两个角落,就算道路畅通也起码要两个小时的路途,更何况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交通状况。
应奚泽这一天都忙得没有停过,疲惫感泛上,到底还是在车上睡了一觉。
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按下,也不知道车子是什么时候停下的,视线落在窗外面的环境上,依稀感觉是在某个停车场。
至于原本应该在驾驶座上的宿封舟,这个时候正靠在车外面抽着常年携带的薄荷烟。
虽然没有多问,应奚泽大抵也能猜到这种特质烟草的主要功效。
车门推开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宿封舟的注意力,随手地将抽完最后一口的烟掐灭,回头看了过来:“睡醒了?”
应奚泽问:“到了多久?”
宿封舟说:“还好,也就过了半个小时。”
应奚泽:“……为什么不叫醒我?”
宿封舟态度坦诚:“看你睡得太沉,不太好意思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