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在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内接连闪过,奥丁曾多次释放言灵,但都失去了效果。元素乱流越来越严重,天空的雨越来越大,雨线挨着雨线地落下,打在两个狂魔般的身影上。两对黄金瞳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路鸣泽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他手中两柄扭曲修长的刀剑,在雷霆般迅速的扑击中反复地切割着奥丁的身体,奥丁始终没有投出昆古尼尔,因为路鸣泽压根就不给他投枪的机会。
扭曲的重剑在半空中划出灰蒙蒙的光弧,直直地斩向路鸣泽的身体,两柄刀剑交错劈出,砍在奥丁的胸口,几乎要把他的胸腔剖开。
魔神们拉开距离,奥丁和路鸣泽的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们伫立在暴雨之中,雨水冲刷着他们身上的血,汇聚成猩红的水流在他们脚下流淌。两个战鼓般的心跳在这个空间内回响,越发地沉雄有力,龙王们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楚子航看着那个满身血红站在雨中的身影,雨水冲刷掉路鸣泽脸上的血污,湿透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半张脸,一双灿金色的眼瞳在额发下炽烈锐利。记忆中路明非的身影和面前这个身影渐渐重叠,惊人的相似度让楚子航不寒而栗。
空气迅速地流动,在地下空间的各个各个角落里游走而过,卷着沙石和建筑碎片朝着两人汇聚。龙卷在他们周身成型,摇曳着直插云天,他们头顶的地面被狂风一米一米地掀起,露出漆黑的天空,皎洁的月光撒下来,笼罩在他们身上,仿佛流淌着白银。两人的立场展开,电屑在地面上跳荡蔓延,立场的边缘碰撞,扭曲了空气,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随后沉雄有力的龙吟自上而下地传来,仿佛有什么至高至上的存在在天空之中释放言灵一般。
地面剧烈地震颤,这次的地震并非像先前那样只是掀开一小部分的地皮,巨大的震波以这里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很快整座城市都在这股力量下摇晃。
“太古权现·湿婆业舞”
只有那些被认为是龙王独有的言灵才会被冠以“太古权现”之名。这些超级言灵是混血种无法继承和觉醒的,与湿婆业舞齐名的还有青铜与火之王的烛龙。
湿婆业舞的释放过程极为缓慢,这种巨大的力量从释放者的位置蔓延出去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同时尖利的啸声从他们的头顶袭来,一枚血红晶莹的弹头撕裂狂风洞穿立场射向奥丁的头颅,但在子弹即将命中目标的前一刻奥丁的身影凭空消失一瞬,又再度出现,贤者之石子弹打在他们之间的地面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弹坑。随后高温将整个空间的火元素点燃,火焰在这个空间内膨胀。
焚烧之血的弹头应发近乎无穷无尽的燃烧,火焰以竟然的速度在周围蔓延,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扭曲的火舌在称重柱之间扭曲,舔舐着摇摇欲坠建筑,然后留下熔岩般的痕迹和刺眼的火焰。
在汹涌的火海中,有两个圈子是不可侵犯的,那是路鸣泽和奥丁的立场,湿婆业舞的效力在缓缓增强,地下停车场已经有墙壁龟裂,甚至连地基也开始出现裂缝。
楚子航在火焰中剧烈的咳嗽,他不在路鸣泽的立场圈中,很快,他就会被活活烧死。
火焰忽地袭来,在地面上铺开,迅速逼近楚子航,无论他怎么释放风王之瞳,都无济于事。
在火焰吞没他的那一瞬,路鸣泽转过头来,看向楚子航,幽幽地叹了口气:“芬格尔的性格真是令人讨厌,下一次要修改他的性格。”
苏晓樯在暴雨中狂奔,她脚下的地面在愈发剧烈地震颤,路边的树木来回摇摆,停靠在路边的电动车一齐发出警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那个巷子跑出来后就发生了地震,身后的大楼在令人心惊胆战的轰鸣声中下沉,钢筋扭曲、混凝土分崩离析。
灰尘卷着雨水横扫整个街道,苏晓樯惊恐地回头看一眼,那是路师兄的方向,路师兄是为了救她才和那个怪人拼命的,现在那里沉入地下。
面对着那栋大楼彻底倒塌,苏晓樯的心里忽然空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底空落落的,没由来的空虚和悲伤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冲刷着她的脑海。
刹那间这种难以理解的情感宛若一把旋转着袭来的快刀般劈开她的脑海,时光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在她身边奔驰而过,将她蹂躏在记忆的乱蹄之下。她想起夏日初次见面时那个男孩深褐色的眼瞳、秋日树影下他迷蒙的双眸、雨天窗边那个失神的侧影、还有危急之时保护她的那道刀锋般锐利的背影。
这些记忆如今如同沙滩上的泡沫般散去,现实的残酷将她吞没,巨大建筑崩塌的哀嚎昭示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他骗了自己。
“你明明说好明天见的……”苏晓樯像是跌落尘埃的公主般大哭起来,雪白的脖子一抽一抽的,她转过脸来,一头栽进一个柔软的怀里。
她迟疑了一下,后退了一步,高挑的女孩站在她的面前,明艳的脸上一咎柔软的额发在女孩的眼前晃晃悠悠。
“别哭,快去找你的家人吧。”女孩擦了擦苏晓樯脸上的泪水,搞怪似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苏晓樯愣愣地看着这个有些小小的婴儿肥的女孩,发现她也穿着仕兰中学的校服。
“我叫夏弥,是你的师姐,我跟路明非是老朋友,那家伙最擅长开溜了,你放心好了。”夏弥看着苏晓樯,朝她眨了眨眼睛。
说完她逆着奔逃的人流走向那片废墟,苏晓樯看着她的背影,想不明白这个叫夏弥的师姐去地震的中心做什么。
在城市的另一端,一间小网吧里。
女孩抬起头,看向上方悉悉索索落下的灰尘。
“地震了?”她眨巴着清水般明亮的眼睛,表情有些微妙。
“我就不信了,小姑娘,再切一把!”对面的兄弟隔着一排机子嚷嚷,这已经是他被这个小姑娘打败的第三次了。
“好好好,兄台你还真是百折不挠啊。”女孩耸拉着眉毛,有些没精打采。
“奶奶的我在工作上已经够憋屈了,想着来这打打游戏放松一下,结果遇到小姑娘你,这下子打游戏也憋屈的不行,至少赢一把让我心里痛快痛快!”中年男人挠着秃了一半的脑袋,中气十足地嚷嚷。
“最后一把啊大叔,我打完要回去写作业了。”女孩说。
“时间还早,最后两把最后两把,好不容易遇见个对手。”大叔朝着女孩竖起大拇指。
“拜托大叔你是没有自己的生活么,怎么能一直泡网吧呢。”女孩苦笑。
她的话像是戳中了大叔的什么心事,那张写满“我是社畜”的脸上立马痛苦地扭曲起来,那副滑稽的模样活像一张皱巴巴的大饼。
“呜呜呜天天加班就算了,晚上回家老婆还跟我吵架,女儿还早恋,呜呜呜打个游戏还被小姑娘虐,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叔哭丧着脸。
“典型的中年危机社畜啊……”女孩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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