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傲然的周总变成了失去父亲的孩子。
他站在远处看着,看着城南给城北撑伞,看着城北小心翼翼的给那个整理,擦拭。
他身体站的笔直,灵魂痛的蜷缩。
他一辈子都高傲风流的父亲,名满京城的周彧先生,现在躺在那里,破烂的被烧毁的衣服,残破不堪的身体。。。。。
面目全非。
周丌不敢去啊!人生过半,头一次这么怕,他受够了啊!他太痛了。
他敬爱的长辈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商叔叔、到他的父亲、他的嬢嬢,哪一个不是能窥其半分风华,足够受益终生的人?
可是周丌只能从别人的手里,接过一个一个的小盒子,立起一块又一块的新碑。
可是母亲说的对,他不能退缩,他没有亲自去给父亲收敛,这件事足够他愧疚终生了。
周彧的长子,不敢去见他父亲的最后一面,传出去要被人耻笑,为周彧先生蒙羞。
这是周丌最害怕的事情了,怕自己为先人蒙尘。
所以他又站起来了,他面向次子城南,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骨灰盒。
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转过身,捧着盒子,庄严肃穆,哪怕刚刚被母亲当众训斥,也不显半分的凌乱。
城南未置一词的把骨灰盒交给大哥。
周丌的状态,让他们几个的哀伤都淡了,周丌额前的白色发丝,让他们几个在亲人去世的心痛之余,痛上加痛。
一块新碑竖起,周先生和于小姐的一生就此落幕。
周丌站在碑前不发一言,身后众人大气不敢喘。
周丌的手拂过碑文上周彧两个字,他伸出手拿着手帕认真的擦拭着墓碑,不顾落下的雨打湿了自己。
周丌低声,“爸爸,你是不是怪我了?那天我没有去,因为我有一点怕了,很对不起,不过我知道您不会怪我,是我在怪我自己。”
纪兴尧倏地红了眼眶,他流的每一滴泪都是为了周丌流的,他听到周丌的心在发出刺耳的悲鸣。
可他依然得端庄,肃穆,高高在上,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巨大,周彧敛尸的那天甚至有人在直播。
周丌的身影同样的录屏广泛流传,所有人都在说他好冷漠,为什么是次子和三子敛尸?他不敢去吗?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周彧先生的事情?
他们猜测豪门的纷争,周丌痛下杀手。。。。等等,众说纷纭。
周丌之前没有心力理会,因为他要去看仇人下地狱,要以和他父亲一样的方式,比他父母亲还痛的方式。
活了这么久,头一次手这么脏。
可是手不脏,他就没办法原谅自己了,他不想,不能等他们潜逃远走,他要趁着他们还没来得及的时候,在他们享受胜利的快感的时候。
狠狠的捏住他们的喉咙,学习猛兽虐杀猎物的方式,狠狠的把他们碾死。
他要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