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蔓儿看着李氏,希望能从她这得到答案。
李氏手里絮着棉花,似乎是想了一会,才开了口。
“这事啊,一会你自己个问你娘吧。”李氏道,“你也知道你娘那个人,就是跟我。她也总报喜不报忧的。我也就单知道,她跟你大姑不大对付。”
“哦。”连蔓儿不由得有些失望,“姥,那我要问我娘,我娘不得生气啊?再说了,我看我娘那样,好像是不太想提似的。”
“提啥呀?”
正说着话,张氏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作坊不用你看着了?”连蔓儿就问。
“都是做惯了的老人儿,到时候还是按重量算工钱,用不着看着。我让春柱媳妇做了个工头。凡事有她替我照看着,我这就更省心了。现在这家里家外的事多,我也不能总绑在作坊里不是。”张氏就道。
连蔓儿点头,本来她还想提醒张氏这件事的,现在张氏自己想明白了,安排好了。
张氏就洗了手上炕,和李氏一起絮棉花。
“刚才我进门,你跟你姥唠啥来着?”张氏一边絮棉花,一边随口问连蔓儿。
连蔓儿见张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将话问出了口。
“……我奶对你那么霸道、不讲理,还有我老姑,说她恩将仇报都说清了。可你对她们,好像也没啥,咋就跟我大姑那人就……”
连蔓儿看着张氏。
张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顿时就有些发阴。沉默着没说话。屋里谁也不说话,其实大家伙和连蔓儿都是一个想法,因为对比,她们也都特别想知道,为什么张氏就对连兰儿不一样。
“娘,有啥不能说的。这屋里,都是咱自己人。说出来呗,说出来还能痛快痛快。也让我们明白明白。”连蔓儿就劝张氏。
“你呀,别啥不好的事,你都憋心里。”李氏叹气道。
“我也想说,就是不知道该咋说。”张氏终于开口道。
“娘,你就想到哪说哪,我们都好好听着那。”连蔓儿就道。
“咋说那,我这个人,我不是自己夸自己。……跟啥样的人,我都能处得来,不带红脸的。就他大姑这样的人,不知道咋回事,我就处不来。”
“他大姑这人,那是八面玲珑啊,谁都说她好。谁要是说她不好,那人当面不说,背地里就得想,肯定不是他大姑不好,是另外那个人不好。”
“他大姑没骂过我,也没打过我。可是,对她,我是……”张氏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形容她的感受。
“她也不用骂,也不用打,当着人还跟你笑呵呵的,可背着人,就是那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你……”张氏说到这,打了个冷战,又停顿了。
“娘,你是不是说,她特别阴啊。”连蔓儿就道。
“对,就是特别阴。也不知道咋回事,她就是有那本事,明知道是她阴了你,你还说不出她啥不好来。”张氏点头道。
“不就是笑面虎!”张采云出声道。
“笑面虎还有这个不咋地的名声那,枝儿她大姑,人缘可维护的不错。”李氏就道。
连蔓儿点了点头,她明白了。连兰儿肯定是给了阴过张氏,给张氏苦头吃,却聪明的让张氏抓不到把柄,让张氏有苦说不出。
“你奶和你老姑,她们霸道、不讲理啥的,那都在面上。直来直去的。大家伙也都看的明明白白的,娘不怕那样的。娘就怕你大姑这样的。”张氏道。
“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呗。”连蔓儿就道。形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说话,比如说面上一盆火、暗里一把刀什么的,还有脸上带笑,手里捅刀子什么的。
这样的人杀伤力确实很大,比如张氏吃了苦头,却有苦说不出。与之相比。像周氏那样什么都放在脸上的人,甚至就有几分可爱了。
周氏竟然被比的可爱了,连蔓儿抚额,然后赶紧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摇出去。
“就是这样。”张氏点头,“我就怕这样的人,也特膈应这样的人。见到她,我恨不得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