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左艮良后背顿时一阵发冷,而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绵密的冷汗。
玄天宗的内门弟子,别说他一个小小的边军千户,就算是他们那位总兵大人见了都得对其礼让三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刚刚倒在桌案上的腰牌拿了起来,略显慌乱地塞进手中的那个锦囊,然后快步走到了庞荣跟前,双手捧着锦囊,递还给庞荣。
早知如此,他应该听从这位青年的,不该将锦囊中的腰牌直接倒在桌案上的。
这块腰牌倒出的过程虽然只是一瞬间而已,但是在场那些人,肯定已经有人注意到了。
既然已经有人看到了,那么有关这件事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
要知道,他是大同边军中唯一一位破了四境的千户,可谓前途无量,可是今日这件事一旦被传出去,他将再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因为就算眼前这位来自玄天宗内门的少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仅是那些无端的猜测,也会令得军方不敢再重用他。
毕竟大明王朝的军中并不缺他这样的修炼人才,没有必要为了用他,冒险让玄天宗内门的那些大佬们不高兴。
庞荣伸手接过锦囊,眉宇微挑,问道:“千户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敢!”
左艮良本能地咽了一把口水,道:“公子请便!”
说话间,他已经大汗淋漓。
庞荣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他将手中的锦囊塞进怀里,转身看了顾长安一眼,微微颔首道:“走吧!”
这一幕,看得顾长安目瞪口呆。
他虽然没有看清那块腰牌,但是仅凭一块腰牌就能让一位镇守边关的五品千户如此忌惮,足以证明,这位名为庞荣的贵公子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怔住了好长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好的。”
随后,他跟着已经自顾朝着门口方向走去的庞荣,走出了这座平虏卫的中左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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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会医治这场突如其来的怪异‘风寒’?”走出平虏卫的中左所大殿不久,庞荣还是有些不敢想象,一脸肃穆地看了顾长安一眼,再次问道。
顾长安点点头:“是的。”
庞荣沉吟了片刻,很认真地说道:“这场怪异的‘风寒’已经对整个大同造成了空前的影响,大同官署对待那些揭榜之人也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般柔和,尤其是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揭榜之人,更是会被直接处死,你我相识一场,有些事情我可以伸手帮你一把,但是有些事情我却爱莫能助,所以你可要想清楚。”
顾长安道:“庞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请你放心,我绝非想要浑水摸鱼捞点好处之辈。”
“好。”
庞荣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我陪着一起去趟大同官署。”
“多谢庞公子。”顾长安拱了拱手,诚挚致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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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严峻的形势,不仅让整个大同城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不安,就连大同官署也混乱不堪,人人自危。
毕竟每一天都有大量人员因为这场怪异的“风寒”而死,无论是军方还是官署,都无法幸免,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干什么的?”刚一走到署衙门口,顾长安和庞荣就被守门的衙役给呵斥住了。
顾长安递上一直攥在手中的那张官署榜文,答道:“我是一名大夫,前来医治‘风寒’。”
这张官署榜文是当时那位边军小头目撕下来的,他顺手一直拿着,免得还要特意到别处去揭一张。
这位官署衙役看了一眼顾长安手中的官署榜文,又看了看眼前的顾长安,一脸鄙夷道:“你?会医治风寒?”
顾长安道:“官署榜文都揭下来了,自然是有些把握的。”
这位官署衙役原本还想说些蔑视的话,不过注意到顾长安身边那位一身华装的庞荣,便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他没好气伸手指了指,说道:“穿过前面这座宅子,往里走一百米左右,靠左边有一间平房,你先到里面登记,登记好了之后,会有人给你做出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