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们俩都没有料到有人竟然敢这么做。
要知道,在大明王朝他们这些锦衣卫当的可是皇差,就算是地方上的那些大人物们,甚至是朝中的那些大人物们,见到他们都得抖三抖,何况这种小地方里的小人物。
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回过神的时候,并没有出声,只是骤然眯起了本就细长的眼眸,森冷地盯着眼前这位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
然而这时候,这位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轻哼了一声,微讽地笑了笑,道:“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叫庞荣,躺在这口棺椁里面的人是我义父,众所周知,我义父为人耿直、忠义,为大明王朝镇守边关,戎马一生,他最终虽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般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是至少也算为大明王朝尽忠了,他牵扯到了这起案件,你们要查可以,但是如果有人胆敢让他在这最后一程都走得不安宁,我保证杀他全家。”
耐心听完这番话,这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忍不住直接笑了起来。
不过他笑归笑,心里却不免有些疑惑。
毕竟他们俩已经表亮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就连眼下的庞家主事之人庞青松面都对他们都毕恭毕敬,他实在有些想不通,庞青山的一个养子凭什么敢这么跟他们说话,难不成这小子是个脑子有问题不成?
然而无论对方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另有原因,胆敢在他们面前如此嚣张跋扈,他们都不得不灭一灭对方的气焰。
一念至此,他森冷的目光骤然阴沉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缓缓抬起那只搭在棺椁上的手掌正要对身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出击的时候,一旁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锦衣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微微一愣。
他虽然不太明白身旁这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为何要出手制止他,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缓缓放下那只手掌,怄气般地朝着门口方向大喝一声,道:“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厉喝,一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鱼贯而入。
“还愣着干嘛,去,将那四只大箱子抬走!”
见这些进入灵堂的锦衣卫都站在那里,这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瞪了他们一眼,再次厉声喝道。
“是,大人。”
这些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恭敬应了一声,赶紧冲向那四只大箱子,两三人一只,抬着匆匆离开了。
当进入厅堂的这些锦衣卫抬着四只大箱子离开之后,这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和身旁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都没有再吭声,他们重新戴上黑色斗篷,直接离开了这间阴沉沉的厅堂。
只是在走到这间厅堂门口的时候,这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还是忍不住朝着站在棺椁边的庞荣看了一眼。
。。。。。。
这些锦衣卫离开庞府的时候,雨还在下,天似乎又更黑了一些。
迷迷蒙蒙的雨幕中,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深深皱着眉头,朝着身旁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看了一眼:“明哥,我不太明白,那家伙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而已,你为何制止我出手教训他一番?”
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沉吟了片刻,说道:“以我们的身份,做很多事情确实可以不必有什么顾忌,但是并不代表可以无所顾忌,你可知道,这一次在那片树林中死去的那些人当中,除了那三位江湖人士是五境强者之外,庞青山自己也是一位五境上品的强者,还有,庞青山与饶州府的第一大宗门清尘派关系匪浅,清尘派的‘绝尘’剑首谢松霖和避尘刀首沈默之可都是过了六境的顶尖修炼强者。”
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暗暗吸了一口气,道:“那又如何?别说现如今那位与清尘派有关系的庞青山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我们也没有必要对他的一位义子这么谨小慎微。”
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微讽地笑了笑,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告诉你我们锦衣卫办事要给清尘派那样的宗门势力什么面子,而是想要提醒你,即便我们锦衣卫的眼线遍布整个大明王朝,也并非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没有吭声,但他的眼眸却缓缓眯了起来。
很明显,他仍然有些不服气。
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锦衣卫冷笑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庞家眼下的那位主事在我们表明身份之后,对我们可是毕恭毕敬,可是当那位少年起身制止你并且出言不逊的时候,他却始终没有吱声,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庞家人,都没有制止那名少年的鲁莽行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道:“你的意思是。。。那名少年的身份非同一般?”